外麵突然下起了雨,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木屋的,渾渾噩噩肩膀上的傷口鑽心的痛。
但是真正受傷的確是心裏。
從頭到尾我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被這個男人玩弄在鼓掌之中還傻乎乎的為這個男人默默付出。
我抱著父親的骨灰行走在雨裏,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被所有人以為成瘋子。
我好累……
在麵對陳斯的背叛時候我還能提起力氣去報複,但是麵對紀溫的時候我連去質問的力氣都沒有。
我離開了這座城市,身懷骨肉藏到了一個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這裏與世隔絕,沒有任何關於紀溫的消息。
我生白忘的時候難產了三天,差點一屍兩命,白忘從小就體弱多病快三歲的時候才開口說話。
但是他卻出奇的懂事,從來不問我父親是誰,也不給我惹事。
這座山叫做涼山,是我母親的故鄉。
忘是忘記的意思,我希望忘記關於那座城市的一切,但是那些事情卻像夢魘一般午夜常常讓我驚醒惶恐。
對著無邊的夜色,我不是沒有想過,紀溫是否會也這般午夜驚醒想起有白冰這個女人曾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在涼山的五年中,大多的時間我們母子過得很平靜,沒有人打擾也無人相識,隻有我們母子相依為命。
平靜和不平靜之間總是相互製約的,平靜的時間久了就會變得不平靜。
一向寂靜的小山村從早上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媽媽,阿牛說今天村子裏來了好多小汽車,媽媽我們出去看看好不好。”
白忘眼巴巴的看著我,我手中摘菜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心中滿是不好的預感。
“好吧。”我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看著白忘眼巴巴的表情實在不然拒絕,或許我自己太敏感了。
我時常想是不是我虧待了這孩子,如果白忘跟著紀溫,雖然可能不受寵,但是也會衣食無憂比現在生活條件好。
但是人通常又是自私的,我不想讓我的孩子離開我。
我牽著白忘朝著村頭走去,村裏老老少少都聚在了那裏,涼山裏相對落後,很少有這種場麵出現,所以很多人都過來湊熱鬧。
我看著停在第一排的車突然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整個人都像是雷劈了一般,手心不自覺的縮緊。
“媽媽,疼。”
甜軟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我才瞬間回神。
“對不起,媽媽今天有點不舒服,小忘,我們明天再來看吧,媽媽帶你走。”
不等白忘說話,我就直接將白忘抱了起來,快步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停在第一排的車就是紀溫的我絕對不會認錯,沒想到的是都過了五年他還用的那輛車。
“白冰,你給我站住!”
剛走兩步背後就傳來了聲音,我抱著白忘差點絆倒。
是……是紀溫。
“你還想跑到哪裏去?”
他走到了我麵前,我忍不住抬眼看著他。
他滿頭的白發,沒有我初見他時那般意氣風發,整個人看著都蒼老了很多。
“這位先生,我們認識嗎?你認錯人了吧。”我繞過紀溫,故作鎮定拉著白忘想走。
但是沒走兩步就被人拽住了。
“媽媽,這位叔叔沒說錯啊,他叫的就是你的名字。”
我扶額,從未見過如此坑媽的孩子。
“你結婚了?”他低沉的聲音,臉快速陰了下來。
看,他生氣的時候還是如以前一樣。
“嗯,結婚了,紀先生還是不要破壞我的家庭了。”我敷衍的回答了一句,拽著白忘就要走。
“媽媽,你今天怎麼老是說謊,這位叔叔是爸爸嗎?”
“閉嘴,你沒有爸爸。”
這是我第一次對白忘吼,我所有的情緒都因為紀溫的出現變得不對勁,我將白忘夾在了咯吱窩裏,轉身就要走。
沒想到紀溫卻一直跟在我身後。
他一路跟到了家裏,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白忘,去裏屋待著。”
白忘看了我一眼,然後視線戀戀不舍的從紀溫身上離開,可能是我今天的語氣太過嚴厲了,他很怕我。
“你就是這麼教育孩子的?”他找了個板凳隨意坐了下來,像是在自己家裏一般。
“我怎麼教育也不管你的事情。”我冷冷的看著他,眼神總滿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