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你不要我們了，養你白養了。”
瑩瑩激動起來：“我把他娶回來，又不離開你們。”
“什麼！你娶他！”華姨也忍不住笑了。
亮子忍不住大笑：“是是是，她娶我，她娶我。”
“你看，他都同意了。”
哈哈哈……
華姨成天就像吃了蜜一樣笑嗬嗬的，老鄭心裏的高興也掛在臉上，但他還是在談笑風生中也給亮子下了‘最後通牒’：“想和瑩瑩在一起生活的話，可能你要好好考慮一下你的公司……我們老人可不想你成天飛來飛去的……”
“恩，我明白。您放心，這個問題我會處理好……”
“嗬嗬嗬……那就好。”
老鄭這一笑，不免讓他感到幾分心酸。
登上歸途的列車，去斬斷自己的‘後路’，破釜沉舟的心情十分複雜。
半路上……在荔縣下了車。
往前走
亮子和阿勇倆個人有說有笑的從電梯間走出來，徑直往停車場走去……
“拐彎的時候要慢點，車框太寬了，視角上有死角，不熟悉的不習慣。”阿勇叮囑。
亮子打開車門，坐在駕駛位上：“沒事，把頭伸出去嘛。嗬嗬嗬。”
“我的哥，你有多久沒碰車了？”
“恩……讓我想想啊……”
“嗬嗬嗬，都想不起來了，肯定近不了。”
“別急嘛，讓我先找找感覺。火箭推進器開關在那？”
“嗬嗬嗬，一會我下去跑著幫你加速加速行了吧。”
“恩，這個方案不錯。係好安全帶，準備起飛了啊。”
“恩，起飛。”
“等一等……買保險了嗎？”
“有，全險！”阿勇一臉自豪。
“恩，不錯，我就放心了。飛了啊。”亮子鬆開手刹……
“咦，還是很平穩的嘛。”
“當然，關鍵是有底子在。你不要緊張，你緊張我也會緊張的。”
“我不緊張，隻是驚慌。”
“前麵右轉，我們去機場。那邊車少，你玩漂移都行。”
“哈哈哈……其實吧，我這回來有幾件事要做。”亮子的語氣沉下來。
“說來聽聽。”
“首先跟你彙報一下公司的情況和下一步的發展。事業正在上升階段，與各方的接觸都在進行中。接下來由老七去管理，未來五年發展方案我都幫他寫好，隻要他肯把喝酒的時間拿來做點正事，明年就可以收回全部投資。工作彙報完畢……其次就是來找你玩，和兄弟敘敘舊……隨便練練車。沒辦法，老外公下的死的命令。最後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就是……走了這麼多年。也應該回來看看咱爹咱媽。老媽過生日嘛，陪她老人家吃頓飯。這一去又不知道猴年馬月才會回來……”
“喲，你還記得呀！”
“那是當然，老媽的生日是植樹節嘛，永遠不會忘。問問她想吃什麼，那天我下廚，親自為她老人家做。”
“嗬嗬，隻要是你做的她什麼都喜歡。”
“嗬嗬嗬……那這好辦。”
“對了，你不回電站去看看你的那些老朋友。”
“不了，以後再說。這次沒時間。”
“嗬嗬嗬，有時我在想，如果七年前你不離開這裏會是怎麼樣？”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可能就是找個女人，買個房子，結婚生個孩子，然後閑的時候和你一起去釣釣魚、爬爬山、喝喝酒……但時間不可能回去，我們都被無法追回的時間推著往前走……”
“是的，但以你的性格，如果你不離開這裏，可能會是你一生的遺憾……”
“嗬嗬，可能會是這樣。”
“所以你必須去找尋那個能安放你靈魂的地方……”
“哈哈哈……我喜歡你的用詞。”
“也好，終於找到歸宿。”
“我希望是！我覺得……我累了……”
阿勇沒回話，盯著開車的亮子。從他滄桑的眼紋處，看得出他真的累了。
聯係裝修隊，把家裏重新布置。安排了農場工作，到工商局變更公司的法人。老三有空就把亮子叫出來，開著車帶他四處溜達。用老三的話說‘看一眼，少一眼’（感覺這話有點淒涼）……
“我找不到手動檔的，你就湊合著拿自動檔的練練手吧。估計你以後也沒什麼機會開手動的。”
“哈哈哈……前進是那個我都不知道。”
“簡單，連離合器都沒有。踩著刹車，換到Ｄ檔，一鬆腳就走。想快想慢就看你踩多大的油門。”
“明白了，試試看。但是三哥，拿你的好車來練手，會不會心疼呀。”
“沒事，撞了讓你老外公給我換新的。”
“哈哈哈……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呀。”
“嘿嘿嘿……公司的工作怎麼樣？”
“差不多了……”
“你對老七有信心。”
“絕對有！老實說，老七這小子比你我都聰明，隻是沒有用在該用的地方。我不像你對他用激將法，我是一直在鼓勵他去做事。其實他做銷售很好，現在的銷售都是他跑出來的。隻要他勤快一點，少喝點馬尿多花點時間做事。按我的市場調查得出的結論，營業額隨隨便便番一倍，明年就可以收回投資。絕對比他現在賺得多。”
“關鍵就怕他扶不上牆。”
“路，我都給他鋪好。苦，我前麵幫他吃完，再加上有你們的幫助，我就不信他幹不過116那個女人。”
“如果還是不行呢？”
“那我也沒辦法了。路是他自己的，該怎麼他自己知道。”
亮子以一種複雜的心情來到農場，給農場的員工放了一天的假。一個人和兩條狗靜靜的坐在院子裏那棵枝繁葉茂的桃樹下，看著屋簷下那個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燕子窩。
在中國農村有一種說法，燕子不會隨便在別人屋簷下做窩……
如果這是真的，他感到些許安慰。
嘴裏吐出的陣陣煙圈飄蕩在空中，然後漸漸散去，猶如他對麵眼前這一切的情感，他知道也將會漸漸的散去。
兩條大黃狗乖乖的俯在他的腳邊，尾巴時而搖來搖去。用手輕輕的撫摸著油光的狗毛，眼眶裏一下子濕潤起來。
收拾好心情，高高的挽起袖子。把農場的活全部再做一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做完所有的事，回房間換好衣服。看到桌上還有幾顆糖，吹一聲口哨，劈裏啪啦一陣雜亂的爪步聲後，兩條狗搖頭晃腦的跑到他跟前，使勁的吐著舌頭，拚命的搖著尾巴……
“招財、有財，別搶別搶，都有。乖，聽話……”
把手裏的糖全部分給它們，似乎它們還沒有盡興。亮子蹲下身子，兩條狗迎上來，用鼻子在他的身子嗅來嗅去。它們高興得跳來跳去，一個不讓一個，爭搶著讓亮子撫摸。看著它們可愛的樣子，他一把緊緊抱住它們。狗是通人性的，它們仿佛突然間感覺到了什麼，沒有掙脫，而是把腦袋都靠在亮子肩上，還不停的發出孩子般撒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