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朋友放下酒杯,環抱雙手,做好了聽故事的準備。
“記得好像是兩年前的夏天,我得到的消息是,我要找的人在凱城出去往湖南方向的第一個站。我到車站去買了票,才知道要去的地方叫桐木寨。”
“恩,沒錯!往湖南方向的第一個站就是桐木寨。”鐵路朋友插話,而且很肯定的表情。
“要去那個地方,必須坐慢車,一天隻有一趟。當我從火車上下來的時候,直覺告訴我,來錯地方了。”
“哈哈哈,為什麼會這樣想?”
“因為當時我拿出手機看了看,居然沒有信號!”
“嗬嗬嗬,我們那裏隻一個網絡有信號。”
“是啊,我後來才知道。不過,當時我還是決定不要放棄,既然來了,就是轉一轉,總不能白來呀。所以還是在隧道前的那個寨子裏轉一圈。”
“在那個寨子裏有收獲嗎?”
“沒有,沒有我要找的人。無奈之下,又回到站上。正巧有你們的兩個同事在外麵聊天,就走過去聊了聊。真巧,其中一個也是勻城的,好像他家就住在文峰小區。”
“嗬嗬嗬,我們單位的大多在那個小區。”
“哦……”亮子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繼續說著:“當時我就問他,我要回凱城有什麼辦法?他說要坐火車的話,隻能等明天了。如果要回去的話,到是有幾個方案,要麼順著鐵路走回去,這樣的話在隧道裏至少要走兩個小時,裏麵沒有燈,這個方案讓建議我放棄。還有就是到橋下等摩的,但是一般隻有趕集的才有。要是在那裏等的話,鬼才知道什麼會來。最後的方案就是,順著山背後的小路走,走到叉路右拐,繼續走會過一個有大水井的村子。穿過村子往北走,又會過一個村子,再村子裏找人問去裏仁的路,他們會告訴你順著可以過馬車的路一直走,順著那條路一走,走過一大片玉米地,就會看到公路了。在天黑之前到那裏的話,可以等到從舊州回來的末班車。而那個路口的旁邊就是裏仁鄉。”
聽到這裏,鐵路朋友一下子也精神起來:“恩……你能說出裏仁這個名字,我相信你了。嗬嗬嗬,不錯啊。你居然能自己找到那裏,那條路我也走過,如果不是別人帶著,我肯定找不到。看來你喜歡探險。對了,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嗎?”
“後來我回去打聽清楚了,人家說的從凱城出來的第一站,是指快車要停的第一站,不是慢車要停的第一站。”
鐵路朋友搶過話:“也就是說是施縣咯。嗬嗬嗬”
“嗬嗬嗬,是呀。”
“嗬嗬,不過你能走回去還是真夠牛的。”
酒勁一上頭,話匣子打開,亮子狠狠的喝一口酒:“這算什麼,再跟你說一個更牛的。我一個凱城的朋友跟我說,他從凱城騎車到西江,再騎回去。我聽了以後,鄙視他一番。說沒什麼了下起的,沒什麼可牛的……”
“嗬嗬嗬,然後呢?”鐵路朋友一隻手托腦袋。
“記得也是在那年,我要去西江的兩個村子找人。我是打算先到凱城汽車站了解一下什麼時候有車……剛到車站,正好有一輛去西江的車慢慢的開出來。我一下就跳了上車,當時我隻是想問問第二天什麼時候有車。然而那個司機跟我說,正好那天是趕集,要去還可以看看熱鬧,不然的話就要等下次趕集了。你也知道,在凱城那邊,鄉下趕集是趕什麼十二生肖,不是趕什麼5、10、15、20……。”
鐵路朋友直點頭:“對對對,那邊是這樣。趕什麼鼠和馬、牛和羊、虎和猴……”
亮子接著說:“當時,一聽到在趕集。我就想那樣可以多了解些情況。一時衝動,就舒舒服服的坐到位置上。車就那麼慢慢的駛出凱城,當售票員來賣票的時候,搜遍了全身,才發現全身加起來的現金隻有三十幾塊。買了票隻剩下二十幾塊了,嗬嗬嗬。那時我也不急。我常說身上可以沒有錢,但不能沒有卡。隻要有卡在手,走到那裏都不怕。”
“嗬嗬嗬……沒錯,有道理。”鐵路朋友點頭說。
“哈哈哈,可是事與願違啊……”
“接著說。”
“別急,車上的事還沒說完呢。”
“車上還發生什麼?”
亮子喝了一口酒,笑了笑,把酒杯一放:“在車上剛坐下來,買了票。突然後麵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頭一看,是一個金頭發的外國女人。也許是我那藝術家氣息的外形,吸引了她。她一上來,就禮貌的笑了笑。接著說‘Excuse-me?’考……還好我有柳下惠的氣度,一點都不緊張。”亮子用勁拍了拍了桌子。
鐵路朋友也跟著笑。
“我也冷靜的對她說‘Can-I-help-you?’。然後她就沒完沒了的說了一大堆,當時我就傻眼了。她說完以後,看著我那迷茫的眼神。可能看出什麼來。我對著她眨了眨眼睛。她對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