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綰棠姐，你怎麼會在這兒，還惹了人。”歐宇望著程綰棠，不解的詢問道。
程綰棠回過神來，伸手把淩亂的黑發綁成馬尾，扯了扯破開的領口，樂嗬嗬的笑著好像沒聽到歐宇先前的口誤似的，眼底卻迸著冰冷的光，朝著慕啟白的方向努努嘴:“我怎麼會在這兒？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說罷就朝著慕啟白的卡座大步邁了過去，利落清瘦的背影落在季彥眼底，季彥把手揣進口袋，臉上笑了起來。
這麼多年，她倒是一點兒都沒變......
震耳欲聾的音樂再次響起，所有人都自顧自的投入舞池，先前的插曲像是沒發生過似的被人刻意遺忘著。
程綰棠綁著馬尾，微開的領口清純中透出幾分嫵媚，風姿颯爽的樣子硬生生把那平底球鞋穿出走T台的model氣勢。
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緊盯著慕啟白懷裏的夏桐之，夏桐之莫名覺得心底一涼，往慕啟白的懷裏又縮了縮，小鳥依人楚楚可憐的模樣倒是我見猶憐，和程綰棠的美卻截然不同。
誰人不知天上人間當年的頭牌美的驚心動魄卻又如同淤泥中的青蓮般高不可攀。
外麵當初傳的風風火火的流言雖說不盡其實，可自然也出入不了幾分，否則當初和慕啟白的重逢又怎會那般難堪。
本來不過是幾百萬的隔閡，現在夏桐之，肚子裏的孩子和魏尼的訂婚，都怕是他們這輩子都已經難以跨越的鴻溝。
在桌子麵前站定，程綰棠略略掃了一眼，倒大半都是曾經的熟人，她和慕啟白曾經在一起那麼多年，自然認識的不少，更何況她當年大大小小也算是夏家的大小姐。
“搞了半天，A城二世祖聚會啊。”方才在慕啟白和夏桐之身邊恭維的幾人皆是認出了程綰棠，臉上有些尷尬。
“綰棠，坐這兒。”季彥歐宇和鎖離跟在程綰棠身後回來落座，季彥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程綰棠搖搖頭，巧笑嫣然的開口道：“坐就不用了，不請自來，總得先和舊人打聲招呼吧？”
說罷熟稔的開了一瓶酒，轉頭望著夏桐之：“是吧，我的好妹妹?”
夏桐之幽幽的看了程綰棠一眼，見身旁的慕啟白毫無所動，隻好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堆起笑來：“姐，我不能喝酒。”
“噗。”程綰棠一聲嗤笑，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幾遍，熾熱的眼神卻好似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不能喝酒學人家叛逆期的小孩到酒吧來幹嘛？掛羊頭賣狗肉？”
更何況，隻怕是因為懷孕了不敢喝酒吧？
夏桐之的臉色變了變，又強壓了下去，討好似的想抓住程綰棠的手撒嬌，卻被程綰棠給不動聲色的躲了過去。
夏桐之十指微微卷起來，揪住自己的裙角，繼續柔柔弱弱的笑著，卻仿佛受盡了委屈似的：“我是陪啟白來的，沒注意到你主動和你打招呼，姐，你別生氣。”
“打招呼？從我邁進天上人間開始你就和我打招呼了，裝那麼客氣幹什麼？”程綰棠直接冷笑出聲，一番話倒讓在坐的人頓時有些看不清局勢。
麵前的夏桐之可是明白得很，身子縮了縮，眼神閃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叫姐姐啦？”程綰棠挑眉，皮笑肉不笑的望著她：“夏桐之，既然夏峰恒那麼多年都沒教好你，那我就來告訴你什麼叫敢做敢當！”
渾身的戾氣驟然爆發，在眾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啪”的一聲脆響在幾人頭頂響起，夏桐之被程綰棠打偏了頭，回過神來望著程綰棠，左邊臉頰立刻浮起紅腫的指印，瞳孔裏的錯愕清晰可見，淚水一顆又一顆的滾落下來。
“姐，我不知道究竟哪兒得罪你了，但是這一巴掌如果能讓你解氣的話，那我挨得也算值了。”
瞧瞧，不去拿奧斯卡還真是可惜了一代影後，在那醫院門口的時候哪裏這樣楚楚可憐，趾高氣昂的像孔雀似的。
“這一巴掌，是你剛剛叫人騙我來天上人間的代價！”程綰棠當然不吃這套，冷笑著再次高高揚起手來。
“啪！”
脆響再次在眾人的耳膜上震了震，夏桐之眼底的恨意終於是忍不住的一閃而過：“你！你！”
“嗬，怎麼？這就忍不住了？”程綰棠輕蔑的笑著，仿佛在看一直螻蟻：“這一巴掌，還我是這四年來的利息！”
慕啟白驟然起身，抓住程綰棠的手，藏在陰影裏的半張臉遍布寒意，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