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姚卓華是不是後悔跟了秦桀,畢竟她在秦王府的地位,還不如下等丫鬟……
姚卓華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求而不得,愛而不舍。
她知道自己很卑賤,甚至今日,洞房花燭夜,也是她用盡手段得來。
跟了他三年都無名無分,可她必須成為了他的正妃,否則她的兒子便會成為跟她一樣,被人輕賤的庶子!
在這個吃人的王府,沒有依靠的人隻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暈黃的燭光下,半明半昧,將屋子裏照亮了不少,她望著鏡子裏反射出自己蒼白的容顏,死氣沉沉的縈繞在周圍,她手中的簪子先是劃過細長的眉,再是白皙無暇的臉頰,最後停留在她纖細悠長的脖頸處。
驀地,她笑了出來,低沉沙啞的笑聲在夜裏,更顯的幾分詭異。
聽著外麵沉重急促的步伐,她抬手將簪子插在發間。
秦桀,我會成全你與沐兒的愛,可今晚……
她眼神堅定如斯,淹死冒出幽幽寒光。
必須先成全我!
‘砰’的一聲響,衣袂卷著涼意的風襲來,幾乎在瞬間,男人當下提起她的衣領,將她在梳妝台的坐位上扔在冰冷地板上!
手肘摩擦著地板帶著麻木的痛意,頭上的發髻散落下來,背後的發絲也傾泄到胸前,遮擋住蒼白的小臉,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帶著幾分悲愴。
“解釋!”
解釋為什麼太後會突然變卦,寧願委屈自己親外甥女,也要冊封她這個叛國將軍之女為正妃!
“秦桀,你三年前娶我,本就是按著王妃的儀式,秦王妃本就是我的,何來解釋一說。”
秦桀看著眼前匍匐在地上的女人,發色枯黃,臉頰泛著病態的蒼白,唇瓣雖點綴過,卻沒有光澤。
她剛剛入府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他心頭一痛,側身,負手而立,朔長的身姿遮擋住大片燭光,眉頭緊蹙,語氣帶著隱忍的怒火,似乎一碰,便會爆發。
“是你主動進宮麵見太後,回來之後,聖旨緊接而下,姚卓華,當初我可沒逼你嫁給我,是你自願成為側妃,現在怎麼著,看著戰事平靜下來,你這個罪臣之女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爬上去?”
“我爹不是罪臣!”
像是觸及到逆鱗,她竟直起腰身,死死咬著下嘴唇,嘴中滲透著濃濃的血腥味道。
“嗬——”
很輕蔑的笑聲,從頭頂傳來,帶著幾分諷刺。
秦桀轉過身,用長劍挑起姚卓華小巧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你以為做了本王的王妃,就能改變你在秦王府的地位,扭轉姚家的風向?”
他竟是這樣以為的……
“至於你爹是不是通敵叛國,皇上和太後說他是,他就必須是!”他臉上的冷笑絲毫未褪去,鄙夷之色像猝了毒的羽箭,“而你空有王妃之位有何用,本王永遠不會承認!”
她不怒反笑,錯開秦桀冰涼的劍,扶著旁邊的桌子一點一點站起身子,眼神始終盯著他,這個愛了三年的男人,在兩人新婚之夜就是過來警告她自己不配做他王妃。若當初知道沐兒的存在,她怕是怎麼都不會嫁給他!
本以為兩生歡喜,到頭來卻是強人所難。
見男人凜冽的轉身,姚卓華顫巍巍的站起身子,門外的風卷起她的衣袂,簌簌的刮著她臉頰生疼,她望著決絕的背影,笑的有些牽強,“今晚是我們洞房花燭夜,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