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纖兒不動聲色繼續分析:“可皇城裏不可能進來一個黑衣人虐待落泉,那可得事先知道多少事。即使是有,也是幕後黑手派人假扮的。”
“你說得對,這世上能闖入皇宮的人真不多。即使能闖進來,也極難全身而退。”玬妃皺起了眉頭。
卓纖兒不敢再作揣測,誠懇地請問玬妃:“拜托你一定不能讓落泉死掉。”
玬妃又迷糊了,“死?除非她學落翠啊,不然都在西閣了,又有洪方看住,怎麼可能會死?”
卓纖兒顧不上禮節稱謂,揀最簡單方式再次懇求:“求你答應我。”
可能有風險,玬妃遲疑不決。絞著手指瞥向卓纖兒一眼,那種極力想守護身邊重要的人的堅強目光,倏地令她心中一軟,她答應下來:“得了,要死了算我的。”
“臣妾謝玬妃娘娘。”卓纖兒報以玬妃一個感激而誠摯的笑容,義無反顧地向司禮署尚司走向。
因為身份不同,卓纖兒被關在一個獨立的監牢中。
內裏有一張小桌子、兩張方凳、可容一人睡的床、棉被及枕頭。馬桶也十分幹淨,用一個厚重的蓋子蓋嚴。
雖然惴惴不安,也疑惑重重,但卓纖兒實在疲倦。檢查過被鋪無異後,躺下就睡。
一覺醒來,已點起宮燈,天窗外黑夜沉沉。
而桌上擺著一碗白粥和一個白饅頭。
卓纖兒吃了十年的白粥配白饅頭,她不想再吃了,雖然已饑腸轆轆。
“不爭氣。”突然一個黑衣人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
卓纖兒下意識從後腰間摸出防身藥粉置在掌中,戒備地瞅著黑衣人。
“你認不出我?”冷淡的聲音不知是何種情緒。
“沒有人可以相信。”卓纖兒說這話時,她並不感覺悲哀。
“這對於一個人來說,是很悲慘的事情。”黑衣人走近卓纖兒,示意她坐下。又拿出一個包裹放到桌上,長指一挑,解開了結。
一碗尚有熱氣的燒雞飯立刻呈現在卓纖兒眼前。
她卻駐足不前。“你怎麼進來的?”
“這大地,沒有我去不到的地方。”
能說出這種話,可見他狂妄自負的程度。
大概他是有傲視天下的本錢,可卓纖兒並不想由他來拯救她。
她欠他太多了,怕還不清。
“不要你還,吃吧。”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謝謝。”她實在餓,一下子就把整碗飯吃完了。
不同以往的是,她的吃相,並沒以前斯文,也沒被男人緊緊盯著的不自在。
“你這一次麻煩不小,要我幫你嗎?”他主動開口。
“不用。謝謝。”卓纖兒本想擦拭嘴唇,黑眸轉了一圈,發現根本沒有手帕,索性不擦。直接躺回床上,雖然床很硬,可是她渾身酸痛,隻能將就。
他走近她,無禮她的反對,直接坐在床畔。“說來聽聽,你是怎麼看待今日所生之事?”
“你好像比我還清楚,何需來問我。”卓纖兒恢複了力氣,又是心平氣和,才不會輕易吐露心中所藏之事。
“隨時會有人來巡房,你想脫難,就合作些。”他語氣顯得不悅。
“我不想脫難,我想一輩住在籠子裏麵,要不他們定罪後,我也不要他們殺,我會結一條白菱自殺。”卓纖兒本想逗他,希望從他主動透露他所知道的內情。可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