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沒有。”落翠搖頭否認,淚流滿麵的無辜模樣教人心疼。
但卓纖兒不為所動,“你先前就躲在這裏,這上頭還有你用的香囊氣味。”卓纖兒走出小廳,指著左邊的一叢矮灌木。
到此,落翠神情遂變,不敢置信望著卓纖兒。似乎不能理解為何卓纖兒一個弱質纖纖的女流之輩怎麼能發現她藏身在此。
因為玬妃也沒發現。
“奴婢怕乙勺玬對主子不敬,所以才自作主張藏在那兒。”不過是眨眼間,落翠又擠出了護主心切的表情,及可憐巴巴的眼淚。
“對不起,你的眼淚裝不出無辜。”卓纖兒轉身走進小廳坐下。“不過我實在想不出,誰敢在此時去動乙勺玬,但查到最後總能水落石出,你還是招了吧。”
卓纖兒之所以懷疑落翠有問題,不止是她之前躲在那兒偷聽,更因她對落泉被捉之事,表現得太過慌亂了。
記得當日扮鬼被揭穿,惹下殺身之禍時也沒見落翠有太明顯的情緒波動,不過是流露出的一種早知今日的覺悟。
如今為了相處並不久的落泉,慌亂成這樣,卓纖兒覺得有些古怪才出言試探。
要知道奴婢在宮中這樣放肆地奔跑,無論出於何種理由,都會被宗人府判廷杖。
那麼落翠營造這種惶恐不安的氣氛是為了感染她,令她也跟著一起恐懼而失去應有的分寸?
卓纖兒凝神沉思,又難免把懷疑對象鎖定為玬妃。
她最愛玩這種手段了。
“上次折臂是你和玬妃合演的苦肉計?”卓纖兒一時想不通透,便笑著問落翠。
“什麼苦肉計?”落翠還是很茫然,但眼底一閃而逝的算計般的精光,卻被卓纖兒捕捉到了。
不是玬妃。卓纖兒又想,落翠能不能是皇後的人?
皇後先前就受了玬妃不少窩囊氣,所以上次“鬧鬼”,皇後守株待兔許久,甚至拉攏她,目的就是為了捉住玬妃以鬼神之說禍亂後宮的證據。
可因為東方錦及時出現,而她也不想成為皇後報複的棋子,所以拒絕了。
接著落翠輾轉就到她的清平閣。
一直乖乖巧巧,像個鄰家小妹。
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力量可以不動聲色的安排這些?
她得先去景華宮了解到底發生了何事後,才能理清思緒。
卓纖兒分析完,撇下一臉酸楚的落翠,取了件披風往外走。
誰料,落翠突然追上前暗問:“你不怕奴婢把害人的東西趁機放進你屋裏?”
卓纖兒漫不經心地回了句:“活膩了,就盡管放吧。”
“奴婢真想見識一下貴人的本領,東西早就放好了。”落翠泛著異光的眼睛閃過一抹狡猾,不再掩飾自己的惡行。
“無妨,本貴人不會把兩句話泄露出去。”卓纖兒露出一種和善而欣賞的笑容,“是明是暗,咱們走著瞧。”
當日,是誰能算準她一定會救落翠?
卓纖兒還不能下定論。
而目前最重要的是,快些入局,看看這個尊貴而孤獨的後宮一隅,能有什麼好戲。
卓纖兒站在景華宮外,看著兩個生麵孔的侍衛,有些無奈。他們竟然攔著她,不讓她前進。
更奇怪的是,他們皆昂首望天,對她不置一顧。
而景華宮內哭鬧聲、安撫聲、責問聲彙集在一處,從敞開的宮門中飄出來。著實令人心煩意亂,直想把耳朵塞上。
“滾開!”突然一聲嬌叱,玬妃毫不客氣地抬腿踢往其中一個待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