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今次真夠驚險,虧你還笑得出來。”落泉輕步走至床邊,低聲說著,語氣滿是擔憂。
突然傳來暈眩的感覺,卓纖兒連忙按住眉心,把暈眩感壓下後,才對落泉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們想在水裏害我,是打錯主意了,我愛泅水,不怕水。”
落泉想說些什麼,又似難以啟齒,最後輕輕歎了口氣,“主子,讓奴婢喂你吧。”
卓纖兒知道落泉為接二連三所發生的意外耿耿於懷,肯定想問她的打算,但她有自己的堅持。況且安寧的日子已經被人打亂,暫時是無法風平浪靜,她又何苦著急反擊,陷入歹人所設的陷阱泥沼當中。
不過她燥煩不安的心總算歸於平靜,能好好地以這副麵貌去麵對東方錦了。
說來還要感謝算計她的人,不然她也不曉得自己的命竟然這麼硬,泡這麼冷的湖水,竟然隻是低燒。方才一碗藥下肚,燒也褪得差不多了。
現在的暈眩感大概是疲勞、虛弱所致。
卓纖兒強撐精神道:“都這麼晚了,你把粥放下去休息吧。讓外麵的人也去睡。”
落泉見卓纖兒主意已決,也不想多言,剛應了聲“遵命”,抬起頭望見卓纖兒青白憔悴的臉時,突然怒火衝衝瞪眼低鳴:“主子,就算要罰奴婢,奴婢也認了。可奴婢認為,主子不敢再這麼讓著玬妃,不然她敢直接殺了你。”
“到時,可就什麼也沒了。”包括她們,他們,所有與卓纖兒有關係的人,也會跟著消失。
“傻落泉,放心吧,上次不是說了,你隻需要笑著等二十五歲來臨,出宮完婚。”卓纖兒眨了眨眼,眼睛很幹很澀,她很想合眼睡下。可是肚子餓著。
卓纖兒又道:“去吧。”
“奴婢遵旨。”
卓纖兒淺笑:“遵命。”
落泉含淚道:“奴婢遵命,奴婢告退。”
卓纖兒確定寢室中除了熟睡的東方錦外麵,再無他人時,飛快地端起碗,很想就那樣對著碗口直灌。
她的確是這樣想的,可鬼使神差,右手竟然伸去拿勺。接著便是一勺接一勺地把一大碗卓稠的粥吃下。
再優雅若仙地喝了口溫水,方才睡去。
她才睡著,身旁的東方錦立刻寂靜無聲翻身下床,繞到屏風後。
“出來。”一聲幾不可察的命令從他口中逸出。
未幾,身著單薄玄衣、高大硬朗的棠隸不知從何處,突然閃現。
微微作揖,算是向東方錦行禮。
“從現在起,不允許任何閑雜人等靠近朕的皇城一步。”他不追責薛璟嶽是如何潛進皇宮,而是不允許臣下再犯錯。
發生這麼嚴重的大事,東方錦竟然沒借故發泄心中的怒火,棠隸其實也挺訝異,並且對晉陽薛家有了新的認識。
真是能人輩出。
薛璟嶽當時一直誠惶誠恐地跪在東方錦跟前,難道他……“他知道你……?”棠隸脫口而出,可也是適可而止。
東方錦冷眼掃了過去,“知道什麼?”他怎麼可能公開向別人承認。
“她生病了?”棠隸突然往屏風後探了探。
東方錦稍顯不悅,斥責棠隸多事。
棠隸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緊咬不放:“你根本不應該讓冬青把船弄沉。”
東方錦撇了撇嘴,眼神極冷硬,可語氣卻兼底氣不足,“紀泰、紫蘇、薛涵秀還有薛璟嶽都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