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的王芷茵聽了這句話渾身一震。“皇上怎麼會這麼想,今日出門,卓纖兒全程都是跟臣妾在一起的,並沒有與白世子說過幾句話。反而是九公主,一直和白世子形影不離呢。”
“九兒的心思朕知道,朕如今就這麼一個妹妹,一直想多留她幾年。但是九兒也確實應該嫁了,是時候給她賜婚了。隻是阿錦……”
王芷茵屏息聽著,而楚瑜楊卻沒有說下去,枕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王芷茵這才鬆了口氣。卓纖兒對東方錦的心思她已經挑明了,皇上今天突然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難道已經察覺到了?明日得告訴卓纖兒一聲,早做準備。
可是,要告訴卓纖兒嗎?如果她因為皇上的懷疑失了寵該多好,可是自己如今與她綁在了一起,她失寵自己也定然不會好過。怎麼樣才能一舉兩得?王芷茵一夜無眠,最終沒有想到什麼能損人利己的法子,還是頂著浮腫的眼眶。來到了卓纖兒跟前。
“卓纖兒,皇上昨夜突然問我,你和白世子是否有瓜葛。我總覺得皇上應該是懷疑了,你要多加小心。”
卓纖兒也一愣,回想起昨夜楚瑜楊沉著臉坐在自己身邊問夢的場景,卓纖兒有種不好的預感。皇上真的在懷疑自己的忠誠。
謝過了王芷茵,卓纖兒把昨日回宮後的事仔細回想了一遍,可能問題就出在了自己一時沒忍住的急切上了。或者是別的什麼人將昨日宅子裏事,以及自己和東方錦的話稟告給了皇上。
定然是因為昨日自己關心則亂才露了馬腳,卓纖兒覺得與其著急撇清關係,讓皇上懷疑。不如裝作不知道,繼續這樣不鹹不淡的對東方錦,該謝救命之恩就去禮數周全,該冷漠的時候就不屑一顧。
要想打消皇上的疑慮,九公主也是己方證人的不二人選。畢竟在一個傾慕對方的人眼中,自己都不是威脅,想必楚瑜楊也會覺得是他自己多心了。
楚瑜楊終於是聽禦史把話說完,打著哈欠問了句:“眾卿家可還有事要奏,無事的話就退朝吧。”
定國公一黨本以為這回十拿九穩會讓東方錦吃不了兜著走,也挫敗一下皇上新政的氣焰,誰知道皇上根本就不買賬。
若是就這麼退了朝,那昨日自己北城的損失豈不是打了水漂。林湛咳嗽了一聲,站了出來。楚瑜楊本來已經站起來準備下朝了,可是自己的外祖父突然要發話,自然是走不了的,隻得又坐回龍椅。
“皇上,老臣剛才聽了陳大人的話覺得十分在理,白世子居功自傲,屢次觸犯朝綱。應該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皇上,犬子雖然魯莽,但是他也是救人心切迫不得已而為之。畢竟耽擱下去夜長夢多,還請皇上明鑒。”白威也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
“諸位愛卿的話朕知道了,阿錦為了新政勞苦功高,但是他的罪責朕也不會輕易免去。隻不過他如今受了傷不易遠行,待修養幾日再行南下。今日就到這裏,退朝吧。”
楚瑜楊徑直來了秋霜閣,老遠就聽見屋子裏的笑聲,站在廊下聽了半天,都是楚瑜槿在眉開眼笑的給卓纖兒講著自己照顧東方錦的事。而卓纖兒卻好像沒事人一樣恭喜著她,給她出謀劃策怎麼俘獲東方錦的心。
聽到這,楚瑜楊這才放心了些,又在心中自我安慰了幾句才進了屋。
“皇上萬安!”卓纖兒原本正聽楚瑜槿說的起勁,突然看見門口黃色的衣袍,趕緊跪下行禮。
“皇兄萬安!”楚瑜槿的興致突然被人打斷,沒好氣的也草草行了個禮。惹得卓纖兒在背後偷偷拉她的裙角。
“九兒是長大了,整日想的都是怎麼討別人的歡心了。不過你來問卓纖兒可是不明智,她從來都不會討朕的喜歡,你不如去問問那些美人婕妤什麼的,她們每次見了朕都是十八般武藝全副施展呢。”
楚瑜楊拉起卓纖兒,穩穩的坐在了主位的太師椅上。楚瑜槿自顧自站起來,沒好氣的道。
“臣妹才不要去學她們那些自貶身價的做法呢,是吧卓纖兒。再說了,卓纖兒不討好皇兄你是因為真的愛戀你,並不是想要從皇兄這裏獲得什麼回報。要是卓纖兒也和她們一般整日想著怎麼晉位分求賞賜,想必皇兄你也不會鍾情於她嘍!”
“哦?你倒是什麼都懂!隻是沒想到你這個混世魔王還有這麼了解別人的時候。她肯為你說話,這可真是難得一見。就連我這個皇兄,都入不得她的眼呢。”楚瑜楊這最後兩句卻是對卓纖兒說的,酸溜溜的語氣引來一屋子的歡笑。
本來楚瑜楊一直耿耿於懷劉敬的稟告,但是王芷茵和楚瑜槿的話這才讓他徹底放下心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阿錦早日離京好了。等他再回來就立刻賜婚,省的自己還要疑神疑鬼。
卓纖兒暗中觀察著楚瑜楊的神色,見他似乎是真的相信了,這才平靜無波的請示道。
“皇上,昨日臣妾蒙難,多虧白世子出手相救,臣妾聽聞白世子不日就將南下,於情於理,臣妾還是親自過去一趟致謝為好。”
楚瑜楊剛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盯著卓纖兒看了許久,見卓纖兒一直一臉坦蕩的樣,這才在旁邊楚瑜槿的不斷央求下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