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他不能言語的苦衷,他以為隻要時間一長,他終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卻每每在她那空洞的眼睛中找不到一絲情仇,連恨都不願施舍給自己,他又將如何開口,如何解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罪孽,當真這麼對她說了,她又能聽進幾分?心若死,解釋也乏力。
記憶深處的痛轉化出了強烈的刺痛襲擊這他深邃的大腦表層,電擊般帶著牽連出一片電網般的啪啦火花,直直地罩住了他的整個腦部。
“我做錯了一件事情,這一輩子都洗不清了,就讓我這樣死去吧……額……噗……”陸軒身上唯一一處還有皮肉的地方此刻已經被噴濺的鮮血模糊了麵相,痛苦痙攣了他麵部的肌肉,被釘在砧板上活生生地一片片剔肉,卻不讓他這麼容易死去,而是留下半口氣,讓他在奄奄一息之中連咬舌都不能,如此殘忍的行刑方式唯有龍一世才能想出來,才能做得到。
“陸軒……”東方錦血紅的眸子似乎衝出了濕潤的感覺,“你要活著!”
“不,我辦不到……”吐字帶著血沫,陸軒那杠起細小血脈的脖子被疼痛牽扯出一片片密集的細微紫色,宛若詭異的藤蔓,讓生命變得愈發恐怖,“背叛你這個朋友,你隻會讓我痛苦卻不會讓我死;而背叛龍一世這個魔鬼,他卻隻會讓我痛苦而死。我是個大夫,知道活著痛苦比任何死亡的痛苦都要長久,與其這樣,我還不如選擇痛苦而死,請你成全我,求你,給我個痛快……”
殺人從沒有猶豫過的東方錦此刻卻無法張開手,眉頭的跳動跳出了他臉上繃直的經脈,掙紮之後,他的眼睛卻轉過去了。陸軒,笑了,笑得輕鬆淡然,笑意直達耳稍。
“對不起!”
聲音未落,東方錦的手卻沾上了自己兄弟的鮮血,那種看不見卻讓手心都麻木的感覺正在一陣陣地抽打著他的心房,白布緩緩蓋上了陸軒的臉,笑意依舊在,隻是他卻拋卻自己獨自走上了另一條沒有生命的路子。
東方錦知道陸軒所說的背叛龍一世是指什麼?
更知道陸選口裏一輩子都洗不幹淨的事情是什麼?
那就是……
東方錦的眉頭一陣陣的抖動著,一個他不願承認的事實,那就是陸軒不姓陸,而是姓瑤,是賢貴妃的親侄子,一個流落在外的嫡親瑤家血脈,一個被賢貴妃利用後才知道真相的可憐蟲。
“陸軒,這是什麼意思?”東方錦推開手上的信,陸軒不辭而別的三個月卻傳來了他成為禦醫醫正的消息。
“東方錦……”隻有在陸軒心裏極其痛苦的時候,他才會這般稱呼東方錦,“我找到自己的身世了。”
“哦?那很好。”口氣清淡的東方錦卻皺起的眉頭。
“我也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
東方錦沒有出聲,卻等著他緩緩將事情的始末吐露,因為他知道陸軒相信自己勝過相信他自己。
“有個女人告訴我,我本家姓瑤,就要為瑤家做件事……”陸軒的表情開始模糊開始不清,聲音也變得沉沉,宛若套上了枷鎖。
東方錦的眸子深了。
“瑤家有個女兒出嫁多年未能懷孕,讓我把脈,我卻把到了一個年過四十的女人的脈搏,知道事情不對,全身而出的我卻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已經一腳踏入了她們設置的圈套。”陸軒的發在風中狂亂不堪,蓋住了他的眉目,“最終我敗在了自己製造出來的藥上!”陸軒苦笑。
“那夜醒來,我依舊睡在禦醫院,卻知道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意識在告訴我,我成了一個老女人借種懷孕的對象,隻是那一刻,該死的,我根本不知道,那個睡過的女人是誰,僅憑著模糊的記憶和被刻意模糊的印象,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幹了什麼……”陸軒猛地暴捶著自己的腦子,“就這樣在掙紮和想要摸清真相之中,我頻頻出現在了相同的夢境之中,困惱讓我花了很長時間才製造出了解藥,隻是那個時候,我卻被自己的一次診斷怔住了渾身上下所有的血脈,賢貴妃懷孕了。”
東方錦的眸子一縮,臉上卻沒有變動,隻是緩緩地背過身,靠上了憑欄,沒有再看沉浸在黑暗之中的陸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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