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乙已經在上朝時,帶領禦林軍去圍了武安伯府以及他的親故之宅。宮裏也已經嚴加封鎖,武安伯劉裕還站在角落裏打著哈欠,絲毫不知宮外自己的府邸已經在被查抄。
“諸位愛卿每日早朝著實辛苦,若沒有別的事要奏本該讓你們家去。不過朕聽聞今日會有一出好戲,朕有心請諸位愛卿共同品鑒,還請諸位耐心等候。”
楚瑜楊的話音剛落,一種無精打采的大臣都打了個機靈。曹青的前車之鑒,讓那些做過些不法勾當的大臣們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就連武安伯心中也是咯噔一下,生怕今日皇上截獲的是自己府上進京送賬簿的管事。
楚瑜楊暗暗將大臣們的神色看在眼裏,心中冷笑連連。臉上卻親切的詢問眾人。“愛卿們可知南方叛軍捷報頻繁,而我軍卻節節敗退原因是什麼?”
大臣們有的說是白世子突然失蹤,我軍軍心不穩,有的說是南方人狡詐,我軍失了先機……楚瑜楊看著議論紛紛的大臣,突然麵帶微笑的盯著武安伯劉裕。
“劉愛卿怎麼看呢?”
劉裕正因為楚瑜楊的話心中打鼓,突然被他點名詢問,頭上冷汗連連。
“回皇上,老臣年紀大了,這幾年也沒在衙門裏當值,得虧皇上不嫌棄臣昏聵,每日還來朝堂覲見天顏。隻不過這朝中的事,老臣確實不太清楚啊。”
劉裕一下子撇的幹幹淨淨,就差說自己是個榮養天年的老翁了。楚瑜楊聽了他的話,隻是笑笑並不說話,朝上眾人立刻看出了一些端倪,站在劉裕附近的人都默默的和他保持距離。
劉裕心道不好,卻也不敢發作,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就在所有的人站的腰酸背痛時,地乙終於指揮著禦林軍抬著十幾口大木箱進了承乾殿。
“微臣參見皇上,臣已經查封了武安伯府,府中眾人全部暫押在刑部大牢,府內一切歸置如常。臣隻是在武安伯書房的密室裏,找到了這十幾口木箱,粗略算算,共計金銀數十萬兩。而且每一個木箱裏都有賬簿記載具體的行賄之人和行賄的數目。請皇上過目。”
說罷,地乙讓人將木箱都打開,入目的金光銀輝頓時恍惚了多少人的眼。其實在這的各位,有半數都是家境優渥,手中掌握了大量的財富,可是如此多的真金白銀擺在麵前,卻還是讓人覺得十分震撼。
楚瑜楊示意地乙將賬目表呈上來,大略的翻閱了一遍,在最後找到了幾頁寫著楚瑜柏之子楚善紀派人送來黃金一千兩,白銀兩萬兩的字跡。楚瑜楊冷笑了一聲,將手中的賬目和今晨截獲的賬本信件一起扔到了大殿的地上。
“朕還奇怪為什麼南方這幫烏合之眾能夠苟延殘喘那麼久,還一次次逃避了朝廷的調查,原來是你武安伯與亂臣賊子沆瀣一氣,妄圖謀奪我大楚的江山!”
“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對大楚那是忠心耿耿啊,老臣陪著先帝一路坎坷,受盡了皇家的恩惠,怎麼會做這種殺頭的罪過……”
“住口,你還好意思提先帝。你背叛了先帝的聖意是為不忠,忘卻了你已故母親的教導是為不孝,枉顧黎民百姓的太平日子是為不任,辜負了朕對你的一番信任是為不義。如你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奸佞,有什麼資格跟朕喊冤!”
楚瑜楊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怒氣,憤然而起,指著已經臉色蒼白的武安伯大罵。那些與武安伯過往甚密或者有親緣關係的大臣們,頓時惶惶不安,心中期盼著不被牽連。
不過抓住武安伯這一個蛀蟲並不是楚瑜楊的目的。朝堂之上與武安伯有舊的官員太多,大楚百年的發展,已經讓京城的勳貴大臣們之間行程了錯綜複雜的姻親關係,隨便拐幾個彎就能把兩個大臣連到一起,這也是為什麼自己的新政舉步維艱了。
“來人,將武安伯打入天牢。不得探視。關於武安伯受賄勾結叛軍的事,交給刑部認真查證。所發現任何與南方叛軍有關的人,一律捉拿下獄。與本案無關的大臣,也沒必要一並株連,待查明罪證後,再行定奪。退朝!”
楚瑜楊袖子一甩走了,雖然他陰沉著臉,心中卻是止不住的喜悅。隻武安伯這一家,就能抄出幾十萬銀子來。對於那些涉案不深受了蒙蔽的官員,讓他們繳些納罰金就好了。
伴隨著皇上的離開,往日這個時候本該喧鬧的朝堂之上卻是一片靜謐,很多人的臉色都很精彩。國子監祭酒澹台煜明碰了碰還在沉思的李次輔的肩膀,給了他一個眼神,最先離開了承乾殿。
隨著二人的離開,官員們這才三三兩兩小聲議論著,空氣莫名中有種兔死狐悲的味道。
莫風並沒有給他下蠱,可是他看了一夜的中蠱之人的哀嚎和滿地打滾的樣子,內心的防線早已崩潰。天還沒亮,何暉知道自己這邊大勢已去,為了等待救援,不如老老實實的招供,隻要自己不死,一切就有可能。
東方錦縱馬奔了一路才到了洪山縣,中路軍正在城外駐軍,與退守城內的朝廷王師對峙。兵營外,東方錦故意用泥土在自己的身上拍了拍,顯得劫後餘生的疲憊不堪。
中路軍的將領淩峰本來是個頗有將才的人,經過這些日子與王師的對戰,每每都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對方退卻,淩峰雖然覺得勝利來的太容易,卻也難以控製的自我膨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