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成竹在胸,因此孫大夫看著著急忙慌的後塵,隻是微微一笑,並不多言,從容有餘。
這不,後塵急忙拉著孫大夫一直匆匆往前走,可憐孫大夫年紀不小,被後塵這樣拉著往前跑,好像腳下生了輪子一樣呼呼生風,未必承受得住。
孫大夫心裏暗暗感歎:後塵對裴子言,當真是忠心耿耿。
剛進門,孫大夫就看到裴子言安然坐在椅子上,並無什麼不妥。後塵看到裴子言和昨天自己離去時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這才放下了一直提著的心,才鬆開了一直緊緊拉著孫大夫的手。
孫大夫一路被緊緊拖著,好不容易歇下來,都有點氣喘籲籲。
他趕緊整理了一下弄皺的衣服,調整了一下呼吸,轉頭對後塵說道:“真是累著老夫了。老了,比不上你們年輕人,腳下生風似的。你看,年輕人不要急,你家公子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這裏嘛。”
後塵看著孫大夫一把年紀,被自己催的這樣氣喘籲籲,有點不好意思。
裴子言倒是平靜,隻是蜂毒仍然在自己體內,一天不排出,自己估計也是遭受一天的折磨。
孫大夫歇息了下,穩定了一下砰砰跳的心,才不急不忙走上前去為裴子言診斷看脈。
說起來,孫大夫也是裴子言的老相識了。
至少每次裴子言受了傷或者生了病,都是不找其他大夫診斷,隻去找孫大夫的。
主要是因為找別人,不能相信,因為明王在沐陽王城盤踞多年,根基深厚,如果趁裴子言看病的時機,隨便買通一個大夫來置裴子言於死地,簡直是太容易了。
裴子言不能不嚴密防範。
再者,孫大夫和裴子言的師傅李承彥,也算是老交情了。
李承彥還是早年闖蕩江湖的時候,無意結識的孫大夫。
無意的緣分,更能夠帶來長久的情分。
因為緣分,向來是可遇不可求的,若是刻意強求,反而有違這世間的道理了。
強求的東西,未必長久。
如此這般,兩個老知己的友情一直隨著歲月保持著。
也是出於對老友的信任,這樣一個身懷高超醫術而且不貪慕世間虛名的人,李承彥才肯自己決定放手讓裴子言自己闖蕩時,把裴子言托付給孫大夫。
雖然名義上孫大夫隻是一個行醫問藥的江湖大夫,裴子言是高高在上的名門貴公子。
實際上呢,孫大夫和李承彥私交甚篤,裴子言出於對師傅的無條件和絕對的信任,也一直把孫大夫當做自己的長輩尊敬有加,孫大夫也像李承彥一樣把裴子言看成自己的晚輩一樣愛護有加,看病治傷自然盡心盡力。
這兩個人並無什麼很明顯的主仆關係。
孫大夫自然心中早有把握,知道裴子言的蜂毒不至於要了性命,隻是會受點皮肉之苦倒是真的。
孫大夫歇了片刻,在後塵焦急的等待眼神的注視下,才不急不慌的為裴子言把脈看診。
孫大夫診完脈,倒是覺得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後塵在一旁,一直留意著孫大夫的反應,擔心自家公子是否無恙。
裴子言的表現,確是一直很平靜。
過了這麼半天,體內的蜂毒雖然不時發作,卻不像昨晚那麼無法克製了,好像症狀也是減輕了不少。
孫大夫想了片刻,才認真的對裴子言說:“不要緊的,雖然中了蜂毒,對身體沒有什麼大的妨礙。”
思考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說有呢,也就是剛中蜂毒的三個時辰內,會覺得無法忍受。這段時間,回事蜂毒發作最厲害的時刻,你現在已經熬了過來,就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大的傷害了。”
裴子言有點好奇:“孫叔叔,這蜂毒三個時辰的發作,可有什麼具體症狀?”
孫大夫捋了自己的白花花的胡子說道:“這個倒是沒有定論的。因為蜜蜂也是有不同的品種,不同的蜜蜂咬傷了人,人中的蜂毒就不一樣,所以具體的發作症狀也不一樣。”
裴子言想了想,看了看後塵,略微有點不好意思,想了想還是遲疑的說了出來:“有沒有一種蜂毒,嗯,嗯,就是中了它的毒性,像是要全身著火般,不受控製?”
這樣小心的探尋的語氣,裴子言是想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究竟是不是因為蜂毒的緣故,還是自己內心潛藏已久的渴望,借著昨天的機會,爆發了出來。
孫大夫聽了裴子言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半遮半掩的話語,頓時了然。
他年輕時,也不過是一枚多情浪蕩子而已,遊走留戀在花叢中,不過是老了,才潛心皈依道教,靜心清修。
不過是欲火過剩嘛,這孩子,還說的這麼含蓄。
孫大夫心裏清楚裴子言還是不好意思的,也沒有點破:“這個嘛,倒是也屬於正常。畢竟不同的蜜蜂,有的毒性就是不一樣的。至於你說的那個嘛,也是有藥典可以考據的。古代修煉房中術的,也曾經用過某類蜂毒來做實驗的。”
孫大夫當真是年紀大了,十分坦然,房中術的話題都能坦然提起。
後塵對此倒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公子和孫大夫在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