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許多的念頭一時之間,全都湧上心頭,紛繁雜亂,暖兒也無心一一細想,暫且將這許多的念頭擱下。
暖兒急忙問道:“那纖兒受傷嚴重嗎?她現在怎麼樣了?”
裴子言看著暖兒,眉目之間,滿滿的都是焦急和擔憂,不禁放低了聲音,柔聲安慰道:“不用擔心,我已經派後塵去請孫大夫了。我剛剛看過了,還好劍刺的不是很深,你放心,會沒事的。”
暖兒還是執意要去看纖兒,掙脫了裴子言的手,繼續往前走。
暖兒走到床榻之前,看到卓纖兒緊閉著雙眼,翠青不住的為她擦拭著額角的細細密密的汗珠。
臉上已經是慢慢的擔憂,暖兒焦急的對著纖兒說道:“纖兒,你會沒事的,你可一定要醒過來啊。”
可惜,纖兒一直處於昏迷之中,她也無法聽到外界的聲音,沒有什麼反應。
暖兒心裏非常焦急,轉頭對著翠青伸出手來:“給我,我來。”
翠青不敢違逆暖兒的話,把手裏的毛巾遞給了暖兒。
暖兒走到床頭,走上前去,開始細細的為纖兒擦著汗水,還有臉上的鮮血的汙漬。
就這樣,過了很久,纖兒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翠青看暖兒照顧了這半日,趕緊走上前去:“夫人,您去歇歇吧,還是我來吧。”
暖兒本來想說自己不累,但是轉念一想,裴子言還一直在外邊守著呢,還是去看看他吧。
畢竟,她和裴子言,也算是已經拜堂成親,是合法的夫妻了。
暖兒點了點頭,順手把毛巾遞給了翠青。
翠青不敢怠慢,趕緊接了過去。
暖兒轉頭對小玉和卿兒說:“你們倆,在這裏幫我守著纖兒,她要是醒來了,趕緊跟我說。我去外麵看看裴公子。”
畢竟還是新婚,暖兒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夫君那個詞的。
可是再直呼他的名字,暖兒真是,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再叫出口了。
遲疑了一下,不知道如何稱呼那個人,還是隨著下人們,叫“公子”吧。
卿兒體貼的點了點頭。
暖兒就腳步盡可能放輕,慢慢的走了出去。
臥室外間裏,裴子言果然一直坐在那裏,靜靜等候著。
暖兒走到裴子言身邊,看他已經是滿臉的倦意,身上也已經有斑斑的血跡,全身上下,淩亂不堪,一點都不像平時幹淨整潔的貴公子的形象。
暖兒有點心疼,柔聲對裴子言說道:“你要是累了,就先去歇會兒吧。我在這裏,就好了。”
裴子言聽到暖兒跟他說話,勸他去休息,眉頭不禁一緊,脾氣正想發作,怎麼這麼多話。
轉念之間,已經想起了,他和暖兒已經是拜堂成親了。
名義上,他們已經是貨真價實的夫妻了。
裴子言這才壓住了心裏的煩悶和怒氣,搖搖頭說:“不必說了,我不累。”今晚的事情,責任都在他自己,若不是自己掉以輕心,輕易被明王偽善的外表蒙蔽了,放鬆警惕,也不會引來這麼多的事情。
裴子言心裏有深深的懊惱。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這個時候,偏偏會是卓纖兒跑出來,替他擋了那一劍。
暖兒心裏知道裴子言的個性。
裴子言一向自有決斷,不是個肯聽別人勸說的人。
暖兒沒辦法,可看著他憔悴又有些落魄的樣子,暖兒還是想要繼續勸說。
話到了嘴邊,又被生生咽了回去,暖兒心裏想:“兩人雖然已經拜堂成親了,可兩個人的感情,畢竟沒有好到可以自己隨便勸說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