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夏慎蘭是有些動怒的。從小嬌生慣養的她,我大概是她順風順水人生路上第一塊絆腳石吧!
她的話讓我感到陣陣後怕,甚至越來越懊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這麼草率地答應秦嵐這個請求?為什麼要這麼自不量力,去做一些荒唐的事?
按照夏慎蘭的脾氣,我充分相信,她說的這些事情,她能夠做得出來。
我得罪了衛生廳廳長的女兒,而且還是在這麼不占理的事情上,要是我爸那天真的犯病,醫院不收我該怎麼辦?
越想我心裏越覺得不踏實,恨不得立刻扇自己兩巴掌。
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了闖禍的感覺。
我站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夏慎蘭冷笑一聲,拎著自己新款的LV包包,趾高氣昂地走出了走廊,往酒吧外麵走去。
我一個人就這麼站在洗手間外麵的走廊,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心裏的擔憂和懊悔讓我喘不過氣來。
直到經理急得滿頭大汗過來找我,我才知道已經晚上九點了。
“茉莉,你怎麼還在這兒啊?888包廂的客人已經到了快半個小時了,你怎麼連妝都沒有畫好?”
看著我素麵朝天的一張臉,經理臉上露出不滿的表情。
“經理你別急,我五分鍾就過去。”
險些忘了,自己還是一個有工作的人。我急急忙忙跑回化妝間,塗了一個顏色最豔的口紅,把頭發放了下來,這樣不僅有氣色,還顯得有神秘感。
謝天謝地,來888包廂的這群人不是奔著喝酒來的,而是奔著酒吧裏的小姐來的。平日裏碰上這樣的暴發戶,我總要弄點花樣從他們身上狠狠地敲詐一筆,但今天實在沒有那個心情。
規規矩矩地倒完酒,我一句話也沒有說,拿走桌子上的錢,規規矩矩地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等著這群人離開。
我從來沒有這麼希望這包廂裏的客人能快點走,自作孽的我現在根本無心工作,好在這個時候,我口袋裏的電話響了。
看著一連串的陌生號碼,我心裏一緊,祈禱它不過是一個詐騙電話,響兩聲就會掛掉。我這樣一直盯著它到屏幕按了下來,不一會兒,它立馬又第二次響了起來。
沒有辦法,我知道推開包廂門,跑到外麵接電話。
“喂?”
“喂?茉莉,我是你娟姐,這是我的新號碼。”
娟姐的聲音聽上去狀態不錯,上次別後一直沒有見麵。原本想問問她近來的情況,可等我一開口,就像是和周霽打電話一樣,立馬哽咽,連“娟姐”這兩個字都叫不完整。
大概,人在特別委屈無助的時候,聽見熟人的聲音都特別地想哭。
聽見我聲音不對勁,杜鵑和周霽一樣,立馬變得緊張起來。她關切地問我:“茉莉,你沒有事吧?是不是受什麼欺負了,是不是和楓子吵架了?”
我下意識地搖搖頭,後來發覺她也看不見,這才對她說:“娟姐,怎麼辦?我闖禍了。”
“闖禍?”杜鵑驚訝地說,“茉莉你別急,到底是什麼事兒,你和姐慢慢說。”
這件事哪裏是慢慢說就能說清楚的,更何況我現在這個情況,哪裏能夠有思緒慢慢說?我把秦嵐和李家的關係,還有那次下午茶,還有她今天求我辦的事,絮絮叨叨地給杜鵑說了一大串。
說完的時候,我都有一種口幹舌燥的感覺。
聽完我亂七八糟的描述,杜鵑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說:“茉莉,你平時也挺聰明的,怎麼這次竟然犯了這樣的錯誤呢?”
杜鵑的話讓我更加懊悔了,是啊,之前我對楓子都是防備再三,這次怎麼會被秦嵐利用呢?
她歎了口氣,接著說:“不過那夏小姐說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普天之下有的是王法,輪不到他們一手遮天。你現在要處理就是秦嵐這個人,我和她有過一兩次接觸,她絕對不是你表麵上看上去這個樣子的。她現在能和三爺走這麼近,就是因為她手下養著一幫女人,專門做別人達官貴人的小三。你最好還是離她遠一點,撕破臉也沒有關係的。”
聽了杜鵑的話,我原本六神無主的心開始有了主心骨,心裏的慌亂也淡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