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寬大舒適的書房,深色的實木家具,再加上牆上掛著的名人字畫,生機勃勃的常青植物,給人一種古色古香的感覺,濃濃的書卷氣撲麵而來。
李叔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麵,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他的一個黑幫老大。
“李叔。”
他身上自帶一種氣場,讓我不敢走近。
這次他看見了我,沒有以往的那種長輩對晚輩的親切,冷冷地對我說:“坐。”
我左右看了一眼,老老實實地坐在離他較遠的黑色真皮沙發上,背挺得筆直,我局促地問他:“李叔,您今天把我叫來,有什麼事嗎?”
李叔起身朝我走過來,手裏把玩著兩個核桃坐在我身邊,我總覺得此時的他就是一個功率全開的冰箱,不斷朝外麵冒著森森涼氣,讓我不寒而栗。
“陳沫是嗎?”
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我,我的心尖兒都在打顫。
“是的。”我大氣都不敢出,當年畢業答辯的時候我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把你的事和我說說吧。”
看來,我之前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三番四次的連累楓子,終於引起了李叔的不滿和懷疑。
沒錯,他打量我的眼神是懷疑。
難道我前一腳剛和閨蜜站在統一戰線,他們後一腳就有所察覺了?
不會吧
我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調整好心態,對李叔交代:“李叔,這次楓子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之前楓子在酒吧幫我擋了一個瘋女人砸過來的酒瓶,那個瘋女人被酒吧的人打了,我因此進了局子。我前夫張大誌一直恨我撕破他的麵具,買通那裏的警察連夜拷問我,楓子大概是知道這件事,才想著為我出氣的。”
半真半假,說著說著我也掉出了眼淚。
“你好端端的,怎麼會招來那些人?”
李叔一下子抓住我話裏的把柄,我本想藏著張宇,這下看來也藏不住了。
“之前張大誌打我進醫院,那個瘋女人就是我當時主治醫生的女朋友。”
聽了我的話,李叔發出一聲冷笑:“這麼說來,你除了阿成之外,還有一個男人理不清?楓子這孩子還真的天真啊!”
“不,不是的!”
看著李叔眼中漸漸聚齊起來的陰雲,我嚇得連忙搖頭解釋:“李叔,我和那個醫生之間什麼都沒有。”
我聲音忽然低沉下來,自嘲地笑了一聲:“我自己都是一個深受小三其害的人,又怎麼會去做別人的小三呢?”
李叔眼中的疑惑這才消散了些,他對我說:“情深不壽,可楓子偏偏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好在在你之前,他做事一直都很有分寸。但現在,他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一些糊塗事,這讓我很不安。”
這讓李叔不安,我何嚐又心安理得呢?
“李叔,我無意搗亂,以後在楓子麵前說話我會注意的,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下一次。”我不知道自己的保證會不會讓李叔安心,但好賴總是要試一試。
“那如果發生了呢?”
李叔聲音加重了幾分,把我著實嚇了一跳。
“那如果發生了,”我看著我自己雙手,狠下心說:“那到時候李叔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閨蜜昨晚上給我說的話,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聽見我說的話,李叔終於滿意地點點頭,語氣又恢複之前見到我時的那樣,像一個慈祥的長輩。
“陳沫啊,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不然我不會讓你留在楓子身邊。我就這麼一個親生的兒子,楓子注定是要做大事的人。”
李叔的話讓我吃驚不已,我萬萬沒有想到,成哥和胖哥竟然都不是李叔的兒子!
我極力壓抑住內心噴薄的驚訝,淡然地點點頭,不讓李叔看出一點端倪。
“所以,我決定,下個星期,讓楓子帶你出去轉轉,你是時候該知道我們到底是做什麼的了。希望你以後記得自己的分寸,既然跟了楓子,很多話很多事是不能亂說不能亂做的。”
怎麼回事?李叔的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他的意思難不成是要做他的兒媳婦?
他說要讓楓子帶我出去轉轉,看看他們究竟在做些什麼,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接觸到他們的核心機密,不費吹灰之力,讓我有些不敢相信。
從李叔那裏出來,外麵溫暖的陽光灑在我的皮膚上,讓我竟然有種活過來的感覺,清風吹過,背上傳來陣陣涼意,我這才發現我已經出了一背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