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垂眸,掃了眼麵前叫囂的老太太,唇角的笑容愈發的深,“老太太莫是是忘了,比起歹毒,我可不及你的萬分之一呢?”
說話間,他鬆開盛夏的手,走到慕北城身旁,玩世不恭的歪著腦袋,“你回來,我送你鍾,不過是想告訴你,在淩城你還有親人,在外麵死了都沒人給你送終。我這般好意,還錯了不成?”
慕光年顛倒黑白的話語,令周圍不少人都憋著笑。
慕北城神色複雜的看著他,總覺得他的身上有一個人的影子。
那個人,在他的記憶裏很久遠。
遠的他都快要記不起。
但他並沒有去深究,而是自責的說:“哥,當年都怪我,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遠走他鄉杳無音訊。你的心意我也領了,哥,我答應你以後一定會好好陪著家裏人的。”
慕北城說這話時,眼中滿是認真與愧疚。
這樣的神情,落在慕光年的眼裏,卻是異常可笑。
他微勾了勾唇,笑的極其諷刺,“你確定你是遠走他鄉,而不是被人趕出去的?又或者說,你這次回來,僅僅隻是好好陪你爸媽的?慕北城,你的演技這麼好,不做影帝真的很浪費哦。”
男人說著,溫暖的大掌在身側的盛夏頭上輕揉了揉,字裏行間的嘲諷與鄙夷,令慕北城麵上掛不住。
“慕光年,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怎麼說北城也是你的弟弟,你怎麼可以”
秦藍扶著老太太,沒忍住吼出聲來。
“秦姨這是忘記了?我媽可隻生了我這一個兒子,而他又怎麼可能是我的弟弟呢?”
男人笑說著,完全不去看秦藍漲紅著的臉,抬腳走到她麵前,湊近她耳邊,一字一頓道:“還是說你忘了,當年我媽是怎麼死的?是被你登堂入室,在她的新婚房裏和慕雪滄做那種事情,氣的跳樓死的。你一個小三,占了我媽的位子,誰給你的勇氣和我叫板?嗯?”
那一聲輕“嗯”透著濃濃的壓迫感,令秦藍心口爬上涼意。
他唇角噙著笑意,和秦藍拉開距離,看著她血色全無的臉,整個人如同地獄裏的修羅,妖冶邪魅,鐵血無情。
站在他身側的盛夏,目光不曾從他身上移開。
她明顯感覺到,他滿腔恨意,隱忍不發。
倏地,他轉頭看向慕北城,唇瓣輕啟:“讓你丟臉,我覺得很開心。所以,隻要你在淩城的一天,我都會讓你活的很精彩。”
說罷,他拉著盛夏就要往淩深所在的角落裏走。
隻是剛走兩步,他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慕北城,“他的死,最好和你沒有關係。如果有關係,我傾盡所有也要讓你生不如死。”
每一個字,慕光年都咬的很重,他臉上的淡笑一直不曾收斂。
笑容越深,冷意越濃,恨意越明顯。
這樣的慕光年,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明明唇角的笑蠱惑人心,可他猩紅的鳳眸卻透著濃濃的悲涼。
明明看似玩世不恭,可他字字誅心的話,像是在揭露他的傷疤,讓他的痛苦在外人麵前呈現。
盡管,他將恨意隱藏的很好,笑容燦爛到了極致。
可盛夏還是感受到他心底的傷痛。
這一刻,她想要抱住麵前的男人。
他似乎真的很不一樣,至少和那個冷言冷語的慕光年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