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米缸裏僅存的最後一碗米,老道士心中突然哽住了,不過隨即卻是笑了出來。
“看來咱們還有米啊,走,咱們回去熬粥喝。”
說著,老道士單著盛了米的碗,領著小道童又回到了前院,老道士想了想,起身走到了一旁有些荒蕪的菜園裏,那裏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包,老道士猶豫了一下,輕輕撥開上麵的土,露出兩個拳頭大小的紅薯。
老道士把紅薯洗幹淨了,直接掰開扔進了鍋裏,端起裝著米的碗猶豫了一下,隨後抓了一把米放進了鍋裏,看了看小徒弟那麵黃肌瘦的樣子,輕輕歎了口氣,又抓了一把米扔到了鍋裏。
靈磯子一直站在院子裏看著這師徒兩個,不由得喃喃道:“那晚的紅薯,是我這輩子吃過最香甜的美味。”
大殿裏的師徒二人並沒有注意到這個一直存在於他們身邊的人,而靈磯子也已經反應了過來,這隻是一個夢而已。
前一秒小道童還一臉幸福的嚼著老道士從鍋裏挑出來的紅薯,下一秒山中的景象已經大變,道觀的屋頂已經被皚皚白雪覆蓋了,老道士和小道童兩個人裹著一條破舊的被子蜷縮在炕上,隻是屋子裏的暖和氣實在是燒的可憐。
“老道士!滾出來!媽的!上回給老子算命,騙去了十個銅板,今天爺爺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隨著一聲暴喝,老道士他們身後的窗戶突然被一塊飛進來的石頭給砸破了,老道士躲避不及,後腰被結結實實的打了一下,當即就趴在炕上呻吟了起來。
小道童驚慌的撲到師父身邊,一臉關切的看著麵色痛苦地師父。
“師父,師父你怎麼了!”
不等老道士說話,那個凶神惡煞的男子已經踏步走進了屋子裏,小道士急忙張開雙臂護在師父麵前。
“你!你不要過來!我,我師父很厲害的!”
那男人不屑的嗤笑一聲,“切,一個裝神弄鬼的老道士,一個沒人要的小道士,今天爺爺就是要拿你們出出氣!滾開!”
那男人大喝一聲,拽著小道童的衣領把他扔了出去,徑直撞在了一旁的牆壁上昏了過去。
“靈磯!”
老道士剛剛喊了一聲,肚子上又結結實實的挨了那壯漢一拳,痛苦的蜷縮在炕上,活像一隻大蝦米。
靈磯子緊握雙拳站在一旁,記憶裏的一幕幕又出現在眼前,可是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那個什麼都不會的師父挨打,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壯漢發泄了一通之後,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這個沒有一絲油水的破道觀,老道士嘴角掛著血爬到了小道童的身邊,在發現小道童隻是昏過去了的時候,老道士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用被子將小道童緊緊的包裹了起來。
老道士倚在牆邊,看著外麵白皚皚的山景,這是多少文人雅士吟詩作對的好去處,可是他們師徒兩個卻在這天寒地凍的季節裏忍饑挨餓。
“靈磯啊,師父對不住你,恐怕已經交不了你道法了,山下的張員外沒有子嗣,已經和我商量過好多次了,我看,你還是不要當道士了吧。”
老道士笑著偏過頭摸了摸小道童的腦袋,這時候卻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抬起頭看了看空無一物的庭院。
在一個他看不到的空間維度,白發蒼蒼的靈磯子老淚縱橫的跪倒在庭院裏不停的叩頭。
“師父!!徒兒有愧於您啊!!”
老道士像是聽到了靈磯子的聲音,笑著點了點頭,像是攢足了力氣一樣,彎腰把小道士抱了起來,步履蹣跚的向山下走去。
在那個大雪的冬日,張員外家的管家發現了一個在門口快被凍僵的小道童,還有一個屍身冰涼的老道士,那個在山上道觀裏鑽研了一身道法卻養不活自己的老道士。
張員外聽聞消息,急忙從屋裏跑了出來,見到這一幕竟也是愣住了許久,反應過來之後急忙招呼下人把已經昏迷了過去的靈磯子抱進了屋裏,也把老道士的屍身小心抬進了院裏。
空間在地變換,多年後,一少年跪倒在荒山道觀外一處孤墳前。
“師父,我一定會把道家發揚光大!”
“師父,我一定會回到東魏!把道家發揚光大!”
一老一少,兩個不同空間的靈磯子同時跪拜下去,同一時間,天朝的靈磯子緩緩睜開了眼睛。
靈磯子的額頭上出現一條三厘米左右的傷口,自上而下延伸到了眉骨之間,當靈磯子醒過來的時候,一道紅光在傷口中一閃而沒。
“趙小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