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重陽近賊偷至寶 初月時誰露真心2(1 / 2)

鄭寶銀執東方黎的冰鑰匙,本是有些私心,找尋何蚌兒卻是其次,倒是於眾人不查之時,悄悄潛回十二年前的重陽佳節,一番經曆,果真不虛此行,反倒套出又一個驚天秘密。

重陽本是東方黎霜姐妹的生辰,十二年前,東方島主為二女做壽,東方黎在七廂晚宴失去蹤跡,席間卻無一人得知。鄭寶銀本想一探這其中的究竟,沒想到東方黎並未為人擄劫,倒是自己傷心出走逃了出來,不覺間竟誤闖幻海竹林,哭泣奔跑片刻時辰,便受不住那林中的瘴氣,昏迷過去。

鄭寶銀靜靜等待,不多時果真有一女子現身竹林深處,雖一身枯瘦,麵容憔悴,也擋住出塵高貴的氣質;麵色溫和,笑容自露,見到昏厥不醒的東方黎,初時一驚,隨即釋然,隻將她輕輕抱起,轉而向棲身的竹屋而去。

鄭寶銀一見這女子,已然明了這女子便是東方宏結發妻子蕭湘兒,不覺全身一凜,如曆寒冰,呆呆站立許久,才追逐上去。

東方黎幽幽轉醒之時,倒像是已然變換了一個時空,看那眼前之人,像極了母親,卻比母親病弱三分,溫柔七分,一時之間喉嚨哽咽,眼淚便留了出來。

蕭湘兒為東方黎撫去一臉淚水,微笑問道,“你是,黎兒?還是那四家的小丫頭?”

東方黎聽蕭湘兒如此發問,便知著眼前人並不是自己的母親,心下想要防範,卻無論如何也戒備不起,反而輕輕反問道,“你如何得知?”

蕭湘兒聽這一句答非所問,笑了一笑,說道,“如此說來,你果真是黎兒?”

東方黎點了點頭,又問一句,“你又是誰,如何知道我?”

蕭湘兒站起身來,緩步走到窗前,歎了一聲,“不知不覺,竟又苟活了這些年。”

東方黎見蕭湘兒不顧自己,一人暗自神傷,便起身下床,走到她麵前,又問一聲,“你為何與我娘如此相像?”

蕭湘兒聽著一問,哭笑不得,屈身對東方黎平視,答道,“從來隻是別人說你娘與我相像,哪裏有人說我與你娘相像。”

東方黎不明就裏,說道,“誰像誰,還有什麼講究不成?我娘像你,你像我娘,難道不是一回事情?”

蕭湘兒笑著搖了搖頭,輕輕歎道,“自然不同。隻是你年紀還小,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罷了。”

東方黎思索半晌,還是不得其法,索性不再用心苦想,抬頭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又為何知道我的是非?”

蕭湘兒猶豫片刻,笑著答道,“我是落英花仙。”

東方黎聽這一句,自然吃驚不小,看蕭湘兒說這一句時顏色不變,似乎不像是玩笑,隻是這番表白無論如何也吃不消,置疑說道,“你說你是仙人?”

蕭湘兒見東方黎神色有異,知道她已有幾分相信,便起了戲謔之心,從容正色答道,“不錯。”

東方黎輕輕哼了一聲,說道,“我不相信。”

蕭湘兒看東方黎這一句“我不相信”說的玲瓏古怪,滿是孩子心性,心中不禁溢出別樣情懷,自獨居幻海竹林十餘年,除與修成仙與耳晃兩人往來,從未見外人,如今倒有一個稚童誤闖竹林,原本隻要救她出去,不消自己現身,奈何一見這女孩麵容,便覺一見如故,並未多想,便帶她回了竹屋。明知這不智之舉恐怕要惹出無窮無盡的麻煩,卻又定下心來要與東方黎一番交往,莫非是思念骨肉冰雪二人至深,由不得見,才移情這小姑娘;還是心殘身破,豔羨這玲瓏人將曆的一生芳華?

東方黎見蕭湘兒笑而不答,便開口催道,“我說我不相信,你為何不答話?”

蕭湘兒笑著說道,“你相信與否,與我又有什麼要緊?這天下之事,本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說來是物實不虛,殊不知還是僅憑著感觀的一顆心。”

東方黎眉頭一蹙,絲毫不解蕭湘兒所言所歎,便又問道,“你若真是仙人,可能萬般變化?”

蕭湘兒笑道,“變化不成?”

東方黎又問道,“可能點石成金?”

蕭湘兒搖頭答道,“也不能?”

東方黎說道,“那你這仙人,倒是比凡人還不如。”

蕭湘兒嗤笑一聲,說道,“是否得道,是否成仙,難道是看能否萬般變化,點石成金不成嗎?若是你又這般想法,窮其一生,也得不了道,成不了仙。”

東方黎問道,“那你且說來。”

蕭湘兒歎一口氣,輕輕撫順東方黎一頭烏發,笑道,“還是看那一顆心。”

東方黎被蕭湘兒撫得舒服,回想自己母親從沒有如此親密舉動,此時心中到升起一樣溫暖,不自覺便往她身邊靠一靠,喃喃說道,“我不明白。”

蕭湘兒笑道,“有些時候明白也不一定是好事。”

東方黎說道,“你說的我都不懂,你若真是仙人,又到底能做什麼?”

蕭湘兒笑道,“你想要什麼?若是身外之物,我便一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