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眸兒聽了白飛帆的話,心中動蕩萬千,臉上卻還是不動聲色,一言不發取出冰鑰匙,隻引得白飛帆又是一陣驚呼,“你怎麼把這透骨徹寒的東西貼身放著,不要命了嗎?”
穆眸兒且不理他,東方黎四人皆笑,複而各自取出自己所持冰鑰匙;白飛帆走到穆眸兒跟前向她肋下一摸,手指還沒碰到衣料,便被穆眸兒出招止住,隻痛得連聲叫饒。
郝好兒戲言調侃道,“飛帆也太放肆了,當著黎兒的麵對別人動手動腳不說,還要在夜叉太歲頭上動土,不是自找苦吃嗎?”
東方黎笑道,“我是飛帆的主子,又不是他的父母,哪裏管的著呢,除了眸兒降得住他的胡鬧,你們還誰有辦法?”
白飛帆聽了東方黎這一句四拈酸卻沒有一絲氣苦的抱怨,心下又涼了三分,想順口胡混幾句,話都哽在喉嚨裏說不出口,隻能慘然笑笑。
修女兒淡淡笑道,“你們說話不是拉上一群就是打翻一船,管誰被這野貓欺負過,我可沒有那麼沒用處?”
郝好兒笑道,“誰不知道‘奪命娘子’用毒的厲害,沒說是飛帆,女兒家都不敢近你的身了。”
郝好兒這一句如有心似無意,戳到了修女兒的痛楚,修女兒一時卻又反駁不出,冷笑一聲,故作不理。
白飛帆看穆眸兒冷顏蹙眉,笑道,“你急什麼,我是想摸摸你身上冷不冷?”
眾人笑成一團,穆眸兒嘴角一動,恨恨瞪了白飛帆一眼,怒道,“冷與不冷,輪不到你操心。”
東方黎上前拉住穆眸兒的手,說道,“果真冰冷。眸兒,今後休要把那冰鑰匙貼身放著了,否則那事物吸幹你的熱,冰了你的血你都不知曉。”
穆眸兒聽聽抽回手來,歎道,“恐怕今後想把它帶在身上,也不能了。”
穆眸兒此言一出,眾人都明白了幾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勸,白飛帆問道,“你果真要放手?”
穆眸兒不理不答,白飛帆見她不睬自己,便又問了一遍,“你果真要放手?”
郝好兒見穆眸兒一言不發,也上前來挽她衣袖,柔聲問道,“眸兒果真甘心?”
穆眸兒無可奈何吐出一句,“不甘心又能如何?就算是再不甘心,總是那兩個人親口求我,就放手吧。”
修女兒恨恨說道,“妹妹怎麼如此沒了主張,二十年辛苦,比不上那沒盡過半點責任不知所謂的爹娘的一句話?你甘心,我娘還不甘心。”
郝好兒勸道,“女兒快住嘴,你的親舅,舅母,怎麼能胡亂指責,我看你才是‘不知所謂’。”
修女兒還要再爭,不料穆眸兒輕輕說道,“我自知辜負了姑母一番養育教化,隻是把那人送到她的跟前,定然比我更能勝任,也算是一個交代。”話一說完,粲然一笑,倒是眾人二十年來從未見過的驚鴻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