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黎任濟民堂主五年,雖然從不封侍士職位,年年重陽卻是白飛帆自告奮勇替她擋酒接盞,可見其酒量不錯,加上白飛帆生性皮滑,多有手段,本是喝兩分,躲三分,敬五分,如此一來而去,把對手灌個七葷八素,自己總能逃的一劫,東方黎見他還能嬉皮笑臉,早猜到他這一席,就借故料理了看不順眼的人,自己卻還神清氣爽。
一旁的鄭寶銀卻更非尋常角色,一滴酒下肚臉色便紅透如桃,再加上原本年紀就小,還是個毛孩子,如此醉兩分,嬌三分,惹得憐五分,到讓人舍不得與他拚酒,原本要刻意刁難的也千般留手,萬般留情,好酒量還不盡用,就足夠打發了,東方黎瞧他一雙眼睛精明透亮,像是被水洗了,便早已安心。
三人前後進了密堂,分主次坐了,東方黎開口便入正題,說道,“寶銀,剛才酒宴之上,談笑之間,可與你白大哥相熟?”
鄭寶銀連連點頭,答道“這一路跟隨主子回來,就時常聽說白大哥其人其事,如今得見得熟,三生有幸。”複又向白飛帆施禮說道,寶銀初到濟民堂,今後日子,還望白大哥多多照料,常常提點。”
白飛帆笑道,“剛才你主子問你這一場酒宴下來,你是否與我相熟,看你說這些客套話,是不是在千方百計地回一個‘不’字?”
鄭寶銀連連揮手,急忙說道,“屬下怎麼敢?寶銀若有失言,還請白大哥多多擔待。”說的誠惶誠恐,略顯窘態,隻引得白飛帆更起挑釁他的心思。
東方黎笑道,“你何必逗他開心?”
白飛帆說道,“寶銀將任冥王侍士,馬上就要成了我半個主子,我哪敢逗他開心?”
東方黎聽了白飛帆這句,咯咯笑出聲來,說道,“我哪裏是同你說話,剛才那句,是我同寶銀說的。”
白飛帆大為驚詫,呼道,“你說他逗我開心?”
東方黎笑道,“寶銀知道你為人隨意,喜歡與人玩笑,故意說出那些畢恭畢敬的說辭引你調侃,如若不是如此降身跌份,你怎麼會放鬆關口,當真親近?”
鄭寶銀聽了東方黎這一句,大驚失色,急忙跪倒在地連呼“不敢”,白飛帆反思再三,按說東方黎所挑之人自是萬裏無一的人選,剛才酒宴之上,冷眼旁觀,鄭寶銀年紀雖輕,城府卻深,把不相識的一幹眾人皆哄得十分開心,該露鋒便不藏怯,讚歎之餘,卻忽略他在自己身上下的功夫,與自己交往之時,果真是時常故意賣一個怪,說一個錯,低一個頭,自己借機取笑一番,心中芥蒂便少一分,如此無聲無息地就著了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