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佳偶恩愛磨滅盡 麵和心離終成白2(1 / 1)

東方黎剛剛下馬進莊,秦畫與何蚌兒早已迎上前來。秦畫淺笑搖扇,剛要言語,卻被何蚌兒搶了先機,問東方黎道“算著時辰也該回來了,怎樣?”

東方黎輕輕“哼”了一聲,一邊緩步慢走,一邊答道,“還能怎樣?”語氣哀沉,似是不想提及,便轉而問道,“百題怎麼不見?”尋常屬下東方黎皆以階稱呼之,隻因崔百題與自己年歲相當,遂不稱呼其為“崔掌櫃”,隻直呼其名以示親厚。

何蚌兒輕輕歎了一口氣,故弄玄虛地說道,“屬下沒有規矩,主子回來也不出來迎接,是你自己的不好,怎麼回頭問我們?”

東方黎明知道何蚌兒玩笑,也就一笑而過,不做理睬,隻等秦畫在一旁解釋說道,“黎兒你動身離開貨莊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出了一件事。”

東方黎聞言心底微微一顫,腦中早已閃過千百萬可能,臉上確仍是淡然神色,輕輕問道,“什麼事?”

何蚌兒本來想吊一吊東方黎的胃口,轉念一想,無論自己怎麼遮掩,秦畫定要從中破壞,和盤托出,隻得作罷,負氣說道,“不用擔心,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又是一件受氣事。”

東方黎問道,“可是步傲林有所動作?”

何蚌兒憤憤答道,“同姓步沒有半點兒關係。”話一出口,登時改正,“也不能說沒有半點關係,在大龜地界,他大龜人做出的齷齪事,堂堂島主自然脫不了疏於教化的責任。”

東方黎本來思忖諸多,卻被何蚌兒這一段沒頭沒腦的話繞得一頭霧水,反倒糊塗起來,問道,“到底是什麼?你且直說。”

何蚌兒還是一臉怒色不減,說道,“說出來,你想不氣也難,剛才若不是他勸我,早就發作,這般剛剛冷靜,看見你回來,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心裏的火又大起來。”

東方黎微笑嗔道,“你啊,真是我的克星,當真要我急死嗎?有什麼快說。”

何蚌兒說道,“你又怎麼會急死?什麼時候,什麼狀況都是這樣一幅不鹹不淡的神情,笑的又那麼真心,任人也看不清你心中的波瀾。”

東方黎苦笑一聲,說道,“怎麼又扯到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氣?剛才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何蚌兒一臉恨恨,說道,“不止是島欺島,還有人欺人呢。”

東方黎見她不入正題,隻顧著自己生氣,隻有轉向秦畫,柔聲問道,“秦大哥可知道這其中原委?”

秦畫見何蚌兒一臉扭曲隻覺得甚為好笑,不知不覺已經看出了神,隻待東方黎問話才收回心來笑道,“這丫頭自從你走就失了心性,偏偏剛才又受了刺激,怒火攻心,要不是我攔著,早發作了,本來好了,你一回來,她又借勢耍起來了。“

東方黎聽了秦畫一席,也沒有一個字是自己想要知曉的,隻覺得身旁一左一右這兩個都瘋了,正是所謂“冤家聚頭,智者失慮,嚴者失察”。秦畫看東方黎一臉似嘲似諷的神情,立覺自己有失平常風度,倒像失小兒女般不知所謂,慌忙回旋道,“黎兒不用心焦,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崔掌櫃正在幫著料理,你會到了正堂,你自然知道。”

東方黎看秦畫一時失神失語,霎時間又回複到了尋常笑顏,嘴角不經意一翹,不發一言,隻快步向正堂走去。

剛到正堂,崔百題便迎出門來,向東方黎施禮說道,“堂主,一切可好?”

東方黎微笑點頭,反問崔百題道,“我聽說出了事?”

崔百題答道,“也不是出事……”,話說到一般,剛要詳細解說,隻見從後堂之中緩步踱出一個年輕女子,年紀不過十六七,算不得傾國傾城,卻也出透的水靈俊秀,一身才華之氣,舉手投足頗有風度,隻是臉上手上似有傷痕,身子也像是久病孱弱要讓人攙扶才能行動,烏流黑發濕漉漉像是剛剛沐浴更衣,整個人說出的憔悴之色,見到崔百題頷首示意,即時像是猜出了崔百題身邊東方黎的身份,快走幾步上前來,那扶著她的丫頭也被這突然舉動牽動一個趔趄,又急忙跟上她的步伐迎上前來給東方黎下跪施禮。

東方黎輕輕攙扶起那一身病弱的嬌軀,隻等著崔百題解釋說道,“堂主,這位姑娘名喚祝君蘭,是我們華漁瓊人……”

還未等崔百題說完,祝君蘭便無聲落淚,自己開口向東方黎訴說道,“小女姓祝,名君蘭,虛度十七,從小在會斌莊淵莊學習工技,一年之前來到大龜,本想拜到魯哈浦先生門下,隻因學資昂貴,微有屈身入豪門為婢,無料想命途多舛,主婦苛刻,小女忍耐多時,終不堪所辱,意欲離去另投他門,無料主婦之意不放,汙小女偷竊,其子更為順其母意,虐打小女,反投小女入監,受盡牢獄之苦,小女一出官門,便投貨莊而來,求濟民娘子為小女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