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疏影橫斜水清淺 暗香浮動月黃昏1(1 / 1)

穆眸兒自然知道白飛帆有什麼花花心腸,且不去理他,姽嫿出身風月場中,對於這些情事自然知道得完全,此時看情形也猜出個八九分來,不禁也微微笑了。

隻聽那鄭縹竹全然沒有荊芸瑛的霸道之氣,而是響響亮亮,客客氣氣地說道,“貴人們休要這麼大的火氣,我們這些都隻是無權無勢的生意人,管得了什麼興旺盛衰的大事呢?況且自古政商不通,又哪裏由我們說話的分量?如果隻是因為不滿初果島主的所作所為,就遷怒於無辜的上官掌櫃,不是反倒示弱,顯得我們無力又小氣嗎?”

鄭縹竹隻幾句話說得商量,卻自有一番淩厲之氣,讓人想不出什麼理由反駁,那領頭的聽了鄭縹竹的話,臉紅一陣,白一陣,無理搶白道,“我們不管什麼理不理的,我們隻要砸了初果人的貨,燒了初果人的店,殺了……,才解氣。”

鄭縹竹鳳目一瞪,然而臉上還帶著笑,說道,“還要殺了初果的人,是嗎?”

那領頭的見身旁眾人無不隨聲附和,來了勇氣,指著上官鶯叫道,“不錯,那奸商死有餘辜,就算她不是初果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鄭縹竹麵不改色,說道,“在你看來,是商就都是奸的,有誰是好東西呢?”

自從鄭縹竹到來之後便一言不發的荊芸瑛此時也開口附和道,“你在這裏亂殺無辜,難道就是好東西了不成?”

鄭縹竹聽荊芸瑛這一句,雖然說得正氣凜然,卻隻覺得好笑,兩人對視一眼,便接著說道,“所為冤有頭,債有主,我們華漁瓊同雪一樣,對初果所為有很多不滿,然而不能有些實效作為也就罷了,還在這裏發些孩子脾氣,拿無辜的弱小宣泄怒氣,豈不丟了我們兩域的顏麵。”

一幹眾人啞口無言,皆不知該如何應對,那領頭的見跟隨鬧事的都沒了鬥誌,一時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便對一直默默立在一旁的上官鶯叫喊一聲,“初果妖精,拿著你的鬼東西滾回去吧,就在呆在雪一百年,我們也不會再買你的東西,今天看在鄭老板,荊老板的麵子上,放你一馬,今後上街走路,給我小心些。”

荊芸瑛同鄭縹竹兩人知道這明明就是結束的說辭,也就不再追究,鄭縹竹好言規勸了幾句,總算散退了眾人,隻留下一片狼藉。

待到街巷變得空蕩蕩,起初混在人群之中的穆眸兒四人便現身出來,荊芸瑛與鄭縹竹兩個見到白飛帆,連忙快步迎上前去,說道,“哎呀哎呀,是什麼風把堂主吹來了?”

白飛帆一笑,也走上前去,說道,“‘四草郎君’待人還是那麼假意做作,明明知道‘裂玉祭’將之,島主派我過來,怎麼做這般驚奇的顏色。”

鄭縹竹笑道,“堂主所言甚是,這‘驚奇’是誇張了些,‘驚喜’可是真的,這一位從來沒有見過,是?”鄭縹竹問的是白飛帆身邊的姽嫿,然而這一句剛剛說完,還未等白飛帆回答,一旁的荊芸瑛連忙恭恭敬敬地向穆眸兒打招呼,說道,“追命娘子也一同前來,有失遠迎,實在失了禮數,堂主為何不提早吩咐,讓我二人早作準備?”

白飛帆指著姽嫿主仆笑道,“這一位是我同夜叉的好友,姽嫿姑娘,這小姑娘是她的小丫頭,名喚胭脂。這次前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看了這樣一出莫名奇妙的戲。”

若是從前穆眸兒聽到白飛帆拿自己做擋箭牌,閃閃爍爍地說‘我和夜叉的好友’,自然不跟讓他下台,然而此時聽到這欲蓋彌彰的言辭,隻一笑而過,不做理論。

姽嫿同胭脂兩個連忙山前同鄭縹竹與荊芸瑛見禮,鄭縹竹也連忙請上官鶯過來與白飛帆幾個相見。上官鶯一邊向鄭縹竹與荊芸瑛連連道謝,一邊同白飛帆親親切切地招呼,眾人寒暄幾句,上官鶯就借口收拾殘局,同白飛帆等人告辭。

待到上官鶯走後,鄭縹竹便將白飛帆四人迎進了金元貨莊之中。一直在旁邊不做聲的姽嫿說道,“這上官鶯也真不識抬舉,兩位掌櫃頂著危險救了她,態度卻還是不鹹不淡,真是不會做人。”

鄭縹竹聽到這一句,禮貌地點了點頭,卻替上官鶯辯解道,“上官掌櫃為人很好,隻是性格有些古怪,倒是與一般的初果人有大大的不通,也是因為如此,也會離開出過,來到雪島。”

荊芸瑛點了點頭,說道,“初時,我同縹竹也不喜歡她,然而相處下來,卻越發知道她的好處。”

荊芸瑛說的這一句,白飛帆幾個都沒聽清,隻是那一句稱呼“縹竹”繞在耳邊嗡嗡作響,反倒是說者無心,聽者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