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猶豫著的時候,秦嘉言的力道又重了一番,官老爺吃痛,這才終於繃不住了,身子緊緊地趴在地上,萬般絕望地道:“下官……下官乃是受京城一位貴人……”
轉頭便又觸碰到秦嘉言威脅的目光,於是想了半天,也隻得脫口而出道:“是……是秦王爺!”
“秦王爺”三個字脫口而出的瞬間,連城冥抱著柳如煙從牢房裏出來,正當站在陳言麵前不遠處。
連城冥微微側對著陳言,此時的他一身戾氣,玄色的衣衫莫名地散發著清冷的溫度,在他周身這麼短的距離之內,便仿佛是被冰凍了一番,陳言竟被他周身的壓力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
他從軍十多年來,從不曾親眼見過當今聖上,都說天子不怒自威,自有俯瞰天下蒼生的威嚴所在,如今看來,果真如是。
可他卻不成想,帝王之家也有這般柔情的時候。看著柳如煙臉色慘白地縮在連城冥的懷裏微閉著雙眸,連城冥雖一身戾氣和冰冷,但低頭看向柳如煙的一瞬間,眼中卻盡是柔情,嗬護著柳如煙的一舉一動,便仿佛是在對待至寶一般。
都說帝王之家最為薄情,可如今看來,倒也不盡然。
隻見連城冥薄唇微啟,眼眶通紅布滿紅血絲,語意冰冷,仿佛帶著利劍一般讓人不寒而栗:“這裏所有人,力斬不殆!”
隨後,便隻見連城冥微微側過頭來卡了陳言一眼,陳言渾身一顫,連忙俯下身子跪在連城冥的麵前,低著頭。
此時牢獄裏什麼聲音也沒有,寂靜的陳言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額頭上布滿汗水,低頭看著牢房陰濕的地板,大氣不敢出一聲等著連城冥發話。
“此人帶回宮,待審。”
隨即便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原本一股腦湧進牢房裏的錦衣衛此時井然有序地撤離,猶如鬼魅一般從牢房裏悄無聲息地便消失了,隻剩下幾個侍衛在處理隨後的爛攤子。
陳言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能很清楚地感覺到,牢房裏的那股低氣壓總算是不見了。
渾身癱倒在地,陳言才發現自己握緊的雙拳中已經布滿了虛汗。
牢門被輕扣了幾下,陳言抬頭,便見秦嘉言倚在牢房門口斜睨著眼睛看著他,秦嘉言此時要親自押送陳言進宮。
畢竟是涉及到柳如煙被擄之後所有事情的經過,陳言是一個關鍵人物,不能出半分差錯。
於是乎小鎮上的這個官衙便就這般湮滅,京城中,一隊侍衛踏著整齊的步伐經過,麵色凝重,又似乎透露著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
路人紛紛避讓,這場席卷京城許久的“大事”卻始終還未落幕。
陳言被秦嘉言帶回了宮去,不敢有所欺瞞,陳言便將事情的經過一一都與連城冥說了,事無巨細,無一隱瞞,包括漁夫的死亡,陳言言外之意也透露著,希望連城冥能為自己的父親做主。
但此時柳如煙依舊還在昏迷之中,連城冥擔心,陳言也是擔心,便隨口問了一句:“不知惠妃娘娘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