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輕重緩急,柳如煙想了半天,將頭頂上唯一的一支蜜花色水晶發釵摘下來拿在手裏,將發釵的尖端對準了自己的脖頸。
她轉而高聲對那幾個獄卒道:“國公府現在是否真的出事還尚未可知,本宮即便此時落獄,也依舊是這後宮裏的惠妃娘娘,本宮若是在牢獄裏出了什麼事情,你們也難逃其咎。”
幾個獄卒愣怔了一下,看著柳如煙站在那裏一身冷肅,渾身的酒也不由醒了大半,不由渾身打了個哆嗦,那獄卒走上前,道:“惠妃娘娘,這國公府的事情咱們幾個小的確實也就知道這麼多,您現在尚且都自身難保,還是多想想自己的事情吧,別為難咱們幾個了。”
“不過是讓你們幫本宮通傳一聲,陛下見或者是不見,都是陛下自己的選擇,本宮毫無怨言。”柳如煙依舊是不為所動,她今天一定要見到連城冥,至少要親口問一句,國公府出事到底跟他連城冥有沒有關係。
至少柳如煙現如今的身份還是有一些威脅力的,不然她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那幾個獄卒互相看了看,酒也不敢再喝,隻是連忙將酒都收了起來,一個獄卒抬眼瞧了柳如煙一眼,便道:“那小的們便幫惠妃娘娘通傳一聲,但陛下若是不來,小的們也沒有辦法。”
“你隻說本宮聽聞國公府出事,想不開要自殺,如此傳話便可。”柳如煙拿捏的準,但凡是連城冥對她有一點點的感情,便不會不來。
“是。”那獄卒收斂了神色,對柳如煙微微低頭行了個禮,便走了出去。
柳如煙後退幾步,將簪子緊緊地握在手裏,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連城冥到底會不會來,她其實並不能確定,若連城也決定了要犧牲國公府,那麼她今日是無論如何都見不到連城冥的。
過了許久,柳如煙心中煎熬萬分,但終於在大約一炷香之後,牢門猛地被打開,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柳如煙衝過去一看,便見到連城冥腳步有些匆匆地從外麵走了進來,身上穿著灰色的袍子,最頂上的一個衣扣還是鬆開的,似乎沒有來得及係上。
這麼著急嗎……柳如煙愣了一下,便同連城冥的眼神觸碰到。
見到柳如煙平安無事,連城冥的腳步頓了一下,轉而又看到柳如煙手裏緊緊地攥著的那根簪子,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幾個獄卒互相看了一眼,便隻留下了幾個侍衛在連城冥的身邊,走了出去,為連城冥看著牢門。
連城冥揮了揮手,將侍衛們也都盡數揮退了下去。
“國公府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到底怎麼回事?”柳如煙並沒有給連城冥轉頭就走的機會,開口便直奔主題。
國公府一事太過蹊蹺,原本連城冥安排柳遠戰裝病,便引發了朝堂上很大的爭鬥,各種矛頭紛紛都指向柳遠戰,連柳如煙都看不清楚連城冥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所以此事柳如煙不敢冒險,她必須要問個清楚。
“你這般費盡心機將寡人騙過來,便是要問這個?”連城冥聲音裏帶著幾番涼意,竟是比這牢獄裏還要冷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