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紀元宸的時候是很多很多年前,那時,我就知道我喜歡上了他。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隻會怯怯地躲在蘇域的後麵,偷偷地偶爾偷瞄一下。
那時我對他充滿了好奇,我知道他屬於那種青年才俊了。他是做生意的,我第一次見到做生意的人身上沒有那種油膩浮躁的感覺。
他像一把絕世好劍,孤高又暗露鋒芒。
後來,他果然愛上了蘇域,他們在一起了,很般配的那種。那一年,紀元宸生了重病,需要做腎移植手術,蘇域做了匹配,她的和紀元宸的竟然是吻合的,那一瞬間,我竟然感到了嫉妒。
蘇成軒讓我偷偷地也去做一做匹配,也是吻合的,我好開心。蘇域的身體不好,不能做這種手術,我給紀元宸捐了腎,紀元宸身上有了我的一個腎,他又活下來了。
後來,他和蘇域訂婚了。
我之後知道蘇域假充我給紀元宸捐了腎,我心裏不是不難過,但是我又有點自以為是的快樂。
紀元宸那麼愛她,隻不過是因為那個腎而已,沒有了那個腎,他們的感情也不過如此。什麼時候,我已經有了這樣惡毒的想法,我知道,隻是因為我太愛他了,真正的愛裏,眼睛是容不得沙子的,即便那個人是蘇域,我都感到了無比的悲傷。
蘇域死了,那一段時光是我一生中最不願回想又是最無可奈何的五年。
我徹底淪為了紀元宸泄憤的工具,我一方麵愛慘了他,我甘願陪著他,就算以這樣的方式,另一方麵,我又對自己的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哀,沒了蘇域,我什麼都不是。
我對自己所謂的純粹的愛感到可笑。
我開始對著紀元宸哭,又開始和他鬧,我有點崩潰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當他那樣對我的時候,我終於因為自己的處境感到了羞愧,我不要這樣的活著了。
我已經做了母親,我不要這樣的活著了,可是紀元宸拿走了我的孩子,那是我和他的孩子,那時我和他之間僅有的牽連了。
陵家給了我一次重生,我換了副樣貌,我開始懷疑自己對他的愛,也開始麻痹自己忘了他。
那天在警察局看到他,我就知道,我忘不了他。不管怎樣,我都無法忘記他。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我們之間,真的不可能了。
那一次,他為我縱身一躍,他對我說要娶我,他留給我的信說愛我。我的心裏卻一點欣喜也沒有了。
曾經,我渴望著這一天的到來,可是為什麼,當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我卻不敢邁出那一步了。我問他,有沒有騙我,他說沒有,我就信他。
我從來都是信他的,他不知道。
我走的那一天,天氣很好,我不會忘記,在p城的每一天,和他一起的每一天。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當我再次走過那座城,那條路。花沒變,樹沒變,他變了。
他變成了一個孩子,他大哭,他像一個渴望愛的孩子。
我來了,元宸。
番外
紀慕林被帶走的時候,眼神淡然。
剛剛來的那一對男女,和院長在外麵說了很久的話。
現在她要有爸爸媽媽了嗎,紀慕林心裏突然忐忑了起來。
他們給她取了一個新名字,叫紀慕林,她覺得很好聽。她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那個男人叫紀元宸,女人叫林一禾。紀慕林,紀慕林。不就是紀元宸愛慕林一禾的意思嗎。多大了還要搞這種浪漫,真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