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考試,道道題難如天書,監考老師是個剛畢業的男青年,見我鬱悶,特意走過來,敲打桌麵,“快點,時間要到了。”說完也不走,死盯著我,隻要我敢打個噴嚏就能被當成作弊現行。我笑笑,在抬頭處添上名字,往他手裏一塞,走出教室。
他指著我喊:“你,你……”
我回頭對他說:“喊什麼,大不了補考,又不是死罪。”
外麵陽光那麼好,我躺在草地上,眼睛半睜半閉,不一會兒艾瑞也出來了,輪椅壓在草上,有細碎的斷裂聲,他惆悵地看著我:“艾莎……”
我的心情被陽光熨燙的舒服極了,於是我笑著說:“別擔心,我現在好多了。艾瑞,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不是一點都不會,就是不想寫,一個字都不想寫。老師的臭臉能讓我高興起來。估計大多數起義者最開始也跟我一樣的覺悟,為了快感而奮鬥,多真實。”
有些時候,鬱悶事是要鬱悶事來頂替的,為成績憂傷被老媽痛罵,能讓我忘記那個該死的洛擇,使勁刷牙也能去了“口有餘香”。
我還是會想他,特別是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想想還是會哭出來。沒人能理解,顏愫都不能,她說:“你們都不算在一起過,頂多就是有點好感,最大的交集就是親了一次,你至於嗎?”我懶得去解釋了,也沒有那個必要,我開始理解譚小琪,她做的對,這是私人行為,用不著拿出來展覽分享。
為了慶祝考試結束,顏愫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榴蓮,醜陋地橫陳在畢華飛床上,整個走廊都是臭味道,有些沉不住氣的老外站在走廊嘰裏咕嚕喊,還有南洋過來的跑來問能不能分一塊給他們,以解思鄉之苦。
“果中之王,聞著臭吃著香。”顏愫說了一大堆關於榴蓮的好話,也沒能說動我們嚐試。要知道大家都是好色之徒,明裏暗裏以貌取人,這東西味道惡心也就算了,長相也猙獰,就算內在國色天香又怎麼樣?小時候老師是教過五講四美三熱愛,做人重要心靈美,都是騙人的,沒有好皮囊,誰還耐煩留下來仔細觀察內在?
顏愫說:“總不能扔了吧?你們要是真不喜歡,我就去送給國際友人,也算為增進團結做點貢獻。”
隔著老遠我們就聽見友人們的歡呼,過了一會兒顏愫喜滋滋地回來,手上多了一瓶外國飲料,獻寶一樣遞給艾瑞:“給你,嚐嚐這個。丹尼斯給的,純果汁健康品。”
艾瑞不要,隨手給了我,我也沒興趣,遞給畢華飛,畢華飛拿在手裏看了看,陰陽怪氣地說:“行啊,這麼會兒工夫都互贈禮物了,艾瑞,你小心著點,我看這個姑娘不尋常啊。”
顏愫急了:“老畢,你就放屁吧。你們能不能有點精神,好好地怎麼了這是。”
上次和譚小琪見麵後,不知道那丫頭回去跟成進說了什麼,成進一怒之下作出類似絕交的舉動,把放在這兒的東西全都搬去了出租屋,連招呼都沒打,畢華飛也生氣了,你小子總不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拿這兒當什麼?艾瑞怪我多事,我說這是女孩天性。現在一看,這一群少了成進,就少了一個開心果,要是有這個流氓活寶在,說不定榴蓮能發揮更大作用,反正是不會讓人感覺無聊就是了。
我勉強笑笑:“是啊,好不容易解放了,該高興了,你們怎麼這樣啊?”
畢華飛白了我一眼:“小姐,一直都是你造成的低氣壓,你忘了?再說有什麼好高興的,像外邊那幫傻逼似的,書本扔的滿天飛?至於的嗎?”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鬥,顏愫忙轉移話題:“哎老畢,放假你去哪兒玩啊?”
“不知道。”
“前兩天你不是還說要旅遊嗎?”
“沒意思,走哪都是一大堆人,還誰都不認識,沒勁。”
顏愫不死心,又問:“艾瑞,你呢,有什麼打算?”
“沒有,就是在家吧。”艾瑞看著窗外,滿不在乎地說。
“要是我們能一起出去玩就好了。”顏愫小聲嘟囔了一句:“放假也無聊,真他媽的。”
畢華飛從地上蹦起來:“對啊,咱們一起出去玩得了……艾瑞,你等會再說不,我告訴你們,我家在鄉下有個農莊,碧草藍天綠樹清波,獨立別墅中央空調,打獵騎馬都行,遊泳也行,平時都是我爸招待他的同事朋友上級領導的,輕易都不讓我去,不過他出國考察去了,鑰匙在我媽手裏,咱們就去那兒住幾天,不願意待了再回來,並且,全程免費,怎麼樣?艾瑞,先別搖頭,一樓主人房歸你,隻要你待的不舒服,我馬上送你回家,絕無二話。你也該體驗一下大自然風光呼吸點新鮮空氣了,就這麼定了。”
在他的敘述中沒有提到那個農莊周圍還有不少別墅,每到假期,都會有不少漂亮姑娘帶著她們一樣漂亮的夥伴來小住,這才是他如此熱心的原因,也是他老爸死也不會讓他去那邊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