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麵有馬桶,你要是急就先用。”秦一天話裏有話,擺明了不想讓黎默離開。
他太了解黎默了,像孫書理這種本是別人擊鼓狀告的對象,如今以被害人的身份出現,她一定會好奇的留在這裏湊熱鬧,攆都攆不走。
而這一次,她卻一反常態的故意借上茅房離開,心中沒有鬼才怪。
於是他出聲道:“讓他們先回去吧,這狀紙我看過之後再做決議。”
“是。”
小捕快領命離開,書房瞬間安靜,靜的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秦一天展開狀紙,見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昨夜孫書理是如何被人捉弄,又是如何被套上麻袋被拳打腳踢,他要求官府立刻徹查此事,同時要求施暴者賠償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共計五千兩。
隨狀紙一同交上來的還有一副人物畫像,秦一天慢慢從上至下的打開,一副眉眼嬌媚清純可人的美女圖便出現在眼前。
隻是這圖中的美女——就算化成灰,他都認得。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坐在書桌後的太師椅上,斜睨著身邊一直低頭不語的黎默。
千算萬算,任誰都沒想到孫書理會報官,早知道會被秦一天發現,昨晚她就再多揍他兩拳出氣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小小的報複一下。”黎默囁囁的開口,然後將昨晚捉弄孫書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娓娓道來。
“簡直胡鬧!”秦一天扯過黎默前前後後仔細查看,冷著臉道:“叫那混蛋占去便宜沒有?”
黎默睜大眼睛連忙搖頭,“自然沒有,我怎麼可能讓他輕薄了去。”
秦一天鬆了一口氣,按著隱隱跳動的太陽穴,“你們呀,特別是你,身為朝廷執法者竟然知法犯法,你們這算是私刑懂嗎?動用私刑按律可是要坐牢的。”
黎默不服氣的反駁:“但是孫書理動手在先,如果要說動用私刑按律要坐牢,那你先去把孫書理抓回來,李姐姐身上的傷那日你不也看見了,都是孫書理打的。”
“清官難斷家務事,他虐待妻子是不對,但自古民不舉官不究,李如心從未報過官,我就是想管也有心無力啊。”秦一天也十分無奈,對於一些事情律法早有規定,但就是因為有人不懂法,所以錯失了許多維護自身權益的機會。
“那現在怎麼辦?”黎默小心翼翼的湊到秦一天身邊,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角,“你不會是要把我供出去吧。”
秦一天哼了一聲,“他畫的可是女子,我抓你做什麼。”
黎默一聽這口氣便知道他妥協了,連忙拍手叫好,然後踮起腳在秦一天的臉上親了一口。
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親完她就傻了。
那日她去秦家吃飯,秦老夫人說已經給秦一天說了一個媳婦,隻等著秦一天有時間去見一麵,就可以合八字定日子。
這可讓黎默吃的食不知味,秦老夫人見她情緒低落以為是羨慕秦一天找到了媳婦,於是立刻應允一定也會給黎默物色一個合適的女子,讓她不要著急。
更可恨的是秦一天,竟然全程沒什麼反應,隻有被要求與女子見麵的時候才淡淡的開口說衙門忙沒時間,其餘時候就像個沒事人一般,任由秦老夫人安排他的終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