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猶如一記響亮的巴掌,狠狠地扇在湯珍珍的臉上。
“不不是這樣的。”她驚慌地從椅子上爬起來,試圖證明自己的價值,“奕哥哥,我可以告他的,我也可以出庭作證我還能勸我媽跟你合作,對,有我媽的證詞的話,一定可以把湯瑞辰扳倒的!”
賀奕直直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搖了搖頭:“是我錯了。”
湯珍珍下意識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意:“奕哥哥,我就說吧,我是有作用的”
“不,你誤會了。”賀奕打斷了她的話,用悲憫的眼神地看著她,語氣卻冰涼,“我先前覺得,既然能夠打壓安安,你應該是個有點心計的女人。但是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聽完他的話,湯珍珍的臉上像是被潑了一盆彩色的油漆,青一塊紫一塊的,難看極了。
“賀奕,你這是什麼意思?”
賀奕居高臨下睥睨著她,涼涼地說道:
“安安之所以被你們母女欺負,並不是因為鬥不過你們,而是看在骨肉親情上一再忍讓。”
“但真要論起智商,你和你的母親加在一起也及不上一個她。”
他的劍眉微微上挑,深邃的眸子裏有寒星閃爍:“我要對付湯瑞辰,並不意味著原諒了你們母女做過的一切。湯小姐,不管合作與否,我們始終都是敵人。”
豔紅色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湯珍珍不甘心地爭辯:“雇凶殺人並不是我的主意!難道我連跟她公平競爭的機會都沒有嗎?”
“好一句公平競爭。”賀奕冷笑,“湯二小姐,那封信現在還在你的手上嗎?”
“信?”湯珍珍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隨後瞳孔猛然一縮,驚慌地躲開了他的視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賀奕不再多做解釋,神色冷淡地說道:“剩下的事情由秦助理跟你交接,告辭。”說完轉身走向門外。
湯珍珍跌坐在座椅上,下意識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突然咬咬牙,孤擲一注地衝即將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喊道:“你就不怕我去向湯瑞辰告密嗎!”
門口的男人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過頭。
“但凡你心裏有一點你母親的位置,你就不會這麼做。”
他語氣中的篤定重重地捶在湯珍珍的心上,讓她怎麼也無法開口反駁。
“不過,如果你真的有那樣的膽量”男子突然輕笑了一聲轉過頭來,俊逸的麵容惑人心神,“我倒是求之不得。”
“什麼?”湯珍珍失魂落魄地看著他的臉,心髒狠狠地收縮了一下。
“你知道狩獵的時候獵人最享受的是哪一刻嗎?”
“不是最後收割它的生命的時刻。”
“而是放出第一槍,看到獵物受驚倉皇逃竄的時候。”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眸中閃過一絲冷酷嗜血的光芒。
“明明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卻怎麼都無法逃出瞄準鏡的範圍。它不知道下一槍會什麼時候到來,隻能拚命奔跑,企圖延長自己可憐的生命但是無論怎麼樣,等待它的都會是砰!”
湯珍珍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怎麼也無法將眼前的死神與幼時的清俊少年聯係在一起。她後知後覺地體會到,在這場合作中,自己是多麼微不足道的存在!她這是在與虎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