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吵死了,阿奇,快把他弄出去!”
“譚,你不能這樣!不,不,我不走,賀!賀!你說一句話啊!喂!”
隨著房門的打開和關閉,呼救聲頓時小了下去,診療室裏隻剩下兩個人。
譚尚深深吸了一口氣,伸長手臂攬過賀奕的肩膀:“賀奕啊,你跟哥說說,這湯唯安就有這麼好?三年前你半死不活地被送回美國的時候,不是說對那丫頭死心了嗎?”
賀奕的睫毛顫了顫:“她過得很不好。”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譚尚鄙夷地推開他,抽出一根煙下意識就想點著。餘光瞥見身邊的人,他最終還是改了主意,隻捏著煙送到鼻子前聞著解解饞。
“我跟你說。女人這東西啊,全都一個樣兒,水做的似的,動不動就哭,一點意思都沒有。沒錢的時候求都求不來,有錢的時候趕都趕不走。”譚尚年輕的臉上露出看破紅塵的滄桑,“老子算是想明白了,我這輩子就單著過,誰也不愛!”
賀奕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她不是那種人。”
“嘁——”譚尚譏笑,“那八年前你出國的時候她怎麼沒有跟你一起走?”
“那不是她的錯。”賀奕下意識就為她開脫,“我總覺得,當年的那件事另有隱情。”
“得了得了,你算是中了毒了。”譚尚懶得再跟他糾纏女人的事情,“你這次回來是為了辦三件事,現在辦成幾件了?”
賀奕沉默。
譚尚難得好脾氣地掰著手指頭替他數了起來:“第一件事,找史密斯做例行治療;第二件事,尋找你的親生父母;第三件事,找湯萬城對質,調查清楚八年前你出國時遭到的暗殺是不是他找人做的。這三件事,你做得怎麼樣了?”
賀奕低頭看著腳尖:“今天就是來找史密斯做例行治療的。”
“嘁,來a市好幾天了吧,居然還沒做治療。得,看你今天挺有誠意,就不計較這件事了。其他的呢?”
“第二件事還沒開始辦。我很久沒回a市,帶回來的人手也不夠,恐怕還要再等等。”
“人手不夠就跟我吱一聲啊。”譚尚一臉無語,“跟我還客氣呢?算了,反正你都當了二十幾年的孤兒了,這事兒也不急,能找著最好,找不著就直接做我的幹弟弟,老頭子想要收你做幹兒子都想了好幾年了。”
聽到他提起那位那位可以稱之為可愛的黑道大佬,賀奕淡淡地笑了。
“那第三件事呢?第三件事總辦了吧?”譚尚老媽子似的絮絮叨叨,“這件事可重要得很。當年要不是我剛巧在英國辦事,你現在肯定墳頭草都長到一米、早就被黃土埋得連都骨頭渣子都不剩了。雖然你總覺得這件事跟湯家那位沒有關係,但還是仔細一些的好,誰讓這事兒這麼巧呢?”
“你那時候還是個普通的學生,跟那些大人物無仇無怨的,又一沒財二沒色哦不,你有色!但是人家分明不是為了劫色,而是擺明了衝著你的命來的,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因素在裏麵。我看呐,那湯老爺很有作案的嫌疑,不然好好的哄你出國幹什麼呢?肯定是怕你糾纏他的寶貝女兒,才想把你給解決掉!”
“他不是這樣的人。”賀奕沒什麼底氣地爭辯道,“他也是為了我好,他說他有個醫生朋友現在定居在英國,對治療心髒很有一趟,才建議我去英國留學順便找那個人的”
“人心隔肚皮啊,我的老弟!”譚尚語重心長地勸著他,“總歸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是不是?不過是去問句話嘛,有什麼好猶豫的!”
見賀奕不答話,他還以為他在猶豫,於是鄭重其事地拍胸脯保證:“你放心!我們黑社會也是講道理的,如果真的不是他做的,我保證不弄死他!”
“我不是猶豫。”賀奕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那還等什麼?一會兒做完檢查哥親自陪你去!”
“去了也沒法問了。”
譚尚一頭霧水:“為什麼?”
賀奕無奈地動了動薄唇: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