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這是個多麼沉重的字眼!
這段日子來,在木清竹的麵前,阮瀚宇都在刻意回避著這個敏感的字眼,就是怕她傷心痛苦難過。
可如果,她最先記起來的是孩子,那
”阮先生,以這樣的方式開始恢複記憶,這對您太太來說可能會有些痛苦,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能幫到她的隻能是您了,這段時間,您應該給予她足夠多的關心與愛護,我的建議是最好回到熟悉的環境中去,這樣會有助於她恢複過去的記憶。”皮拉爾教授繼續建議道。
”好的,我明白了,謝謝你。”阮瀚宇心思沉沉的道了謝。
他沒有想到木清竹會以這種方式來記起過去,更不會想到,在他離開她僅僅這麼一會兒,她就會遇險。
這些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過去,顧名思義,隻是過去了的事情,如果是美好的,記起來還會有些美好的回憶,可如果是不幸的,記不記起來,真的沒什麼必要。
這些天,他與木清竹相處和諧,除了嚴肅的事情讓他們有些不快外,他們之間似乎進入到了一種感情的全新高度,那樣的一種感覺,甚至連他都認為是非常完美的。
如果木清竹就這樣生活下去,他認為也是不錯的,好過現在這樣痛苦的記起過去的事情來,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她已經受到太多的苦了,他希望她能幸福。
如果忘記過去能使她幸福的話,他寧願她忘記了一切,哪怕會有些小小的遺憾都行。
皮拉爾教授開了些藥後,阮瀚宇給他在酒店裏開了間房,這樣,他就留在了這裏,隨時關注著木清竹的病情,幫助她度過這個艱難的記憶恢複期。
阮瀚宇徹夜不眠地照顧著不時陷入昏迷中的木清竹,幫她擦身,喂藥,甚至抱著她哄她睡覺,期間的木清竹清醒過來幾次,每次都是望著他的臉發呆,不說一句話。
阮瀚宇心中泛酸,對著她和顏悅色的笑,他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什麼來,腦子裏正在激烈的較著勁呢。
”清竹,認識我嗎?”每次她清醒時,他會抱起她,親切地問。
可木清竹的眼皮很沉,隻是怔怔地望著他出神,一會兒後就會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晚上,阮瀚宇正在給她量體溫時,木清竹突然睜開了眼睛,用手抓著他的手,焦慮地喊著:”小寶,我的孩子。”
阮瀚宇怔了下,很快明白過來,眼睛裏閃著絲亮光。
生病後的她,這幾天裏,不管是在昏迷中,亦或是在夢裏,她叫得最多的就是小寶,孩子。
這與她這段時間的表現截然相反。
這段時間裏,他們在一起時,木清竹的內心似乎在刻意回避著什麼,絕口不提孩子的事,隻有那一次,他問到孩子時,她痛哭流涕,萬分悲痛,暈了過去,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敢在她麵前提起任何孩子的事情了,隻怕她痛苦難過。
可這二天,她的腦海裏似乎全部都是孩子的事,甚至表現得焦慮重重,這明顯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看來這種感覺,母愛,在她身心受到重創的情況下,終於在她腦海裏暴發了,流露出了最自然的本性。
他高興,也欣慰,雖然,這二天,她隻字都未提及他的名字,甚至他抱著她,哄她時,她會連他都認不出來,隻是傻傻地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