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沒有什麼聲音,我堅持不懈:"大膽?你在哪呢?我來接你了。"
忽然,我覺得周圍有點冷,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我意識到。很可能是王大膽。
我大喜,連忙更加親切的喊:"大膽,我們來接你了。"
我能感覺到,那團冷風正在慢慢的試探,慢慢的接近我,又謹慎的退回去。來來回回試探了不下十來次。
我在幾分鍾之內,被這冷風吹得牙齒打顫。還要憋著一肚子怒火,和顏悅色的叫他。
武闖在我旁邊一個勁的打手勢,讓我沉住氣。
終於,王大膽慢慢的靠過來。沒有再向後退。然後,我覺得一團陰氣撲麵而來,隨即,鑽到身前的燈籠裏麵。
那隻白蠟燭的火苗瞬間旺盛了幾倍不止,可奇怪的是,周圍的亮度並沒有增加。
武闖說:"走吧,在這支蠟燭燒完之前趕回去。"
我低頭看了看燈籠裏麵的蠟燭,發現燃燒速度驚人,不由得加快腳步往回走。
一路上,我感覺手裏的燈籠越來越冷。不停地左手換到右手。右手換到左手。
村子已經遙遙在望,但是這時候,蠟燭也將要燃盡了。
武闖也著急了:"天下,走快點。萬一蠟燭熄滅了,再想把王大膽找回來可就難了。"
我心裏急得冒汗:"王大膽?幹脆叫他王小膽算了。為了找他,老子這一晚上擔驚受怕。還要再來一回?"
我們剛剛走到村子裏麵,眼看著蠟燭隻剩下一丁點。
武闖把我手裏的紙錢拿出來,在城門口燒了,然後我們兩個進村。
現在距離王二家還有幾條街,但是蠟燭已經癱軟的不成樣子,眼看就要熄滅。
我著急的說,這可怎麼辦啊。
正說著,忽然旁邊胡同裏拐出一個黑影來,一下攔在我們倆身前。
我心裏著急,這時候什麼也顧不得了,罵了一聲,就要硬闖過去。
忽然,我發現這個人和我們打扮一樣,也是手裏攥著紙錢,腰間係著繩子。手裏提著一隻燈籠,隻不過,他的燈籠黑乎乎的,並沒有點亮。
我把燈籠舉起來,照了照這個人的臉。居然是青爺。
青爺神色很不爽的說:"王二讓我來接應你們一下。"
然後,也不廢話,把兩隻燈籠的燈罩拆下來,重新換了一根蠟燭。
這樣一來,我們從容多了。
在路上。我看見青爺一臉落寞。不由得心情大好,陰陽怪氣的說:"看來文闖把你救回來,還有點小用處,不然的話,我以為你吃幹飯的呢。"
青爺冷笑了一聲。並不搭理我。
接著,我開始暗暗諷刺青爺的諸多罪狀。比如和人打架,不同幫派間的火並,收保護費,強奸傻西,等等。
其餘的事青爺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甚至得意洋洋的表情。直到我說起傻西的時候,他才爭辯道:"傻西的事,不是我幹的。我青爺雖然沒做什麼好事,但是最講規矩,從來沒有壞過道義。"
我嘖嘖連聲:"你別逗了,你們這種混混,不是什麼事都幹嗎?"
青爺是個暴脾氣,一下惱了,從身後抽出一把砍刀來。
我嚇了一跳:"你要幹嘛?"
但是還沒等他動手,他就開始劇烈的咳嗽,然後手臂無力的垂了下去。
我哈哈大笑:"青爺,就你這個身子骨,還是安心養老吧。不行,你不能安心養老,等明天我就找老李報案,說你是殺人犯。"
青爺哼了一聲:"我告訴你了,傻西不是我殺的,是流氓殺的。"
我被這種弱智的狡辯氣笑了:"青爺,你別逗我了,你不就是流氓?"
青爺搖搖頭:"姓劉的劉,忙碌的忙。這小子在縣城有錢有背景,和我也算認識。他折騰傻西,也就圖個樂子,你們要是想報仇,還是去找他吧。"
我撓撓頭:"你不是逗我呢吧,怎麼會有人叫這個名字?"
青爺笑了笑:"據說這小子生下來,他爹正忙著,家人問他取什麼名字,他爹順口答道:"正忙呢。生什麼孩子?就叫忙吧。"登記戶口本的眼疾手快就給寫了個劉忙。"
我這時候忽然想起來,我們曾經問麻子,害他的人是誰,麻子含糊其辭說了個:"流氓。"
難道,真的是這個人?
轉眼間,我們已經走到了王二家門口。青爺忽然說道:"快走。"
然後提著燈籠拐到一個小巷子裏麵。
我見他神色緊張,忙問:"怎麼了?"
青爺指了指不遠處,我看見從斜對麵巷子裏探出來幾顆腦袋,隨即,一閃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