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戚然病情好轉,與薑雨同行去學校。
兩人騎著單車正要從大學路拐進高中部,突然被橫在路中的線絆倒。薑雨在最前方,所以最先遭殃。而緊隨其後的戚然在距離線幾厘米的時候停了車。
倒下的自行車車輪還在極速轉動。
薑雨來不及把車抬起,她坐起身,忍著手跟膝蓋傳來的疼,看兩邊樹蔭有沒有躲著人。
果然在看到她摔倒在地後,樹後出來幾個男生。他們看著狼狽的薑雨,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薑雨認出他們就是那天跟貝婉言在校門盯她的男生。她憤憤起身,正要跟他們對峙,那幾個男生笑著跑開了。
薑雨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淚在眼裏打轉。
戚然停好車,過去把線收好。
薑雨瞪他:“我都受傷了,你還有那心思弄那東西。”
戚然回頭看她一眼,又繼續收線。
他很小心,將線一點一點卷好,又揣回兜裏。
他把車扶起,停在薑雨身邊。薑雨把手伸給他看:“你看,疼死了。”
她的手很嫩,交錯的血管在她白皙的皮膚下清晰可見,指尖跟手掌下方蹭破了皮,看著確實挺慘,但也不算很嚴重。
戚然看她,拉起她的手,輕輕的朝傷口處吹氣。又看她。
這回,薑雨自己倒先不好意思了。
她抽回手,暗暗在身上搓幾把,推車往前走。
“戚然,你討厭貝婉言嗎?”
戚然不說話。
到了高中部校門,值班老師守在門口。他胸前掛著牌子,緊緊盯著每一個進入校園的學生。
兩人在校門口之外站立。
戚然突然蹲下身,拍去薑雨褲腳上的灰塵,然後推著車走到值班老師跟前。
他從包裏拿出紙跟筆,刷刷寫了什麼,然後把兜裏的線拿給他。
值班老師皺眉,“你確定是我們學校的人嗎?”
戚然點頭。
“我把事情報給學校教務處,看看該怎麼處理。”
薑雨走過去,“老師,那個路口有監控的,隻要把監控調出來就可以了。”
值班老師上下看她,問:“那個監控是大學部的,要調取很麻煩。受傷的就是你嗎?”
薑雨把手伸出,又把褲腳挽起,膝蓋上一塊淤青。
值班老師皺眉。
“老師,今天的事情一定要嚴懲那些人。如果撞到路邊的石階上,那後果不堪設想。這件事我知道是誰——”
戚然拉了下她的手,打斷她接下去的話。
值班老師抬眸看她,“你說你知道是誰?”
不是都看到那幾個人的臉了嗎?老師為何這麼問?戚然怎麼跟他說的?
“我——”
戚然再次打斷她,手中的筆在白紙的某處上畫圈圈。薑雨看去,隻見那紙上寫著“我們不知道是誰”。
可他為什麼這麼做呀?這不明白著是貝婉言嗎?
薑雨有些生氣了。
值班老師沒再問,讓兩人先回去上課了。
一路上薑雨的心情很不好,戚然幾次轉頭看她,她都沒出聲。
陪他放好車子,薑雨終於忍不住了。她問:“剛才你為什麼說不知道是誰做的啊?明明就是貝婉言讓他們欺負我們的。”
戚然停好車,又把車鎖好。抬頭時,薑雨已經走了。
他看著她憤憤遠去的背影,拿起單車後座上的包包,獨自往教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