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起來喝藥吧,莫誤了時辰。”
軟軟糯糯的聲音將我從夢中驚醒,那劍眉星目的少年自我眼前漸漸模糊,睜眼,雲香正端著藥碗定定看我。
藥湯在碗裏蒸騰著,我鼻翼間彌漫著一股鹹苦的藥味兒,我本還想那個永遠隻有一雙冰冷入骨的眸子的人怎會對我溫柔,原來隻是夢境啊……
大抵是覺察到我莫名悵然的情緒,雲香催促的聲音略染上一絲心疼。
“娘娘,您且先將藥喝了吧,喝了藥,身體才會好轉的快些,聽話。”
我胸口一酸,雲香當真是越來越像我娘了,不愧是我娘親手調教出來的人,一顰一笑間都帶著娘親的溫良。
輕歎一聲,我側身,雲香便欣喜的伸手扶我靠在榻邊,一勺一勺將溫熱的藥湯輕輕送入我的口中。
“也不是什麼大病,不過是落了水罷了。”
“可您的身子本來就虛,當下又是二月,那池水寒的透骨,您……”雲香的話未說完,就聽到門外刺耳的聲音。
“太子妃到。”
我皺了皺眉,將藥碗推到一邊,側身閉眼準備裝睡,可回避不見的話還沒打發雲香說出口,南宮菱玥已然推門闖了進來。
她今日身著紅色長裙,身段妖嬈,身後還帶著十幾個人,正盛氣淩人的看著我。
看來是躲不過去了,我皺了皺眉微微眯起雙眼,倚著床看她。
她似是看穿了我假裝出來的淡定,紅唇微勾,“來人,給我搜,今日我一定要將琉璃玉帶走!”
我心底一驚,我沒能南宮菱玥竟會如此囂張。這一聲吩咐之下,她帶來的十幾個宮人便闖了進來,一時間,我這清冷的挽閣便熱鬧了起來,翻箱倒櫃的,倒是叫之前的清冷孤寂一掃而空。
我手指緊緊地抓著身上的錦被,垂眸看去,關節發白,本想嗬斥住南宮菱玥,卻隻覺胸口一痛,氣血翻湧,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娘娘,沒有。”
“娘娘,沒有。”
……
片刻後,宮人們紛紛搖頭,他們腳下是一片狼藉,南宮菱玥到底是惱了,瞪著我,橫眉豎眼的,盡顯淩厲,好似我奪了她什麼寶貝。
“蘇婉瑜,我可要代表整個東宮去禮蠶,琉璃玉是我瞧上的東西,我一定要佩戴著它前去,你到底是借還是不借!”
聽著她這一番話,我忍不住想笑,卻是胸口一陣氣血翻湧,一口腥鹹卡在嗓子眼兒裏。
這南宮家到底是厲害的,仗著蕭景琰對南宮菱玥的寵愛,在宮宴上明目張膽的安排人刺殺蕭國大將軍霍昭,將霍家打壓的一蹶不振,如今又氣勢洶洶的找我“借”霍昭留下的唯一遺物。
“不借。”我掖著一抹笑對她講,話音擲地有聲,怕她聽不清楚,便又重複了遍,“死都不借。”
南宮菱玥似乎沒想到我態度如此硬,眼神定定的看了我半晌,旋即他冷笑了一聲,柳眉微微挑起,“你是要讓我奏請太子殿下,讓殿下親自來找你借了?”
太子?蕭景琰?
嗬,南宮菱玥果然了解我,她知道蕭景琰問我要的東西我從來不會拒絕。
可我心底也有那麼一絲希冀,我希望蕭景琰不要來插手這件事。
閉上眼睛不願多想,挪了挪身子,卻不想,南宮菱玥的目光忽而落到我身側的枕邊。“我搜宮你充耳不聞,我還當你真的淡定如斯,原來竟藏在身邊?來人,給我奪過來!”
我警惕的睜開眼睛,看著氣勢洶洶上前來的宮人,伸手,將琉璃玨死死攥在手心。
我不能把它交出去,它是霍昭的氣節,霍昭已死,我不能再任由他受辱。
恰在此時,外麵傳來一聲呼喊,終止了這場你爭我奪的鬧劇。
“太子殿下駕到。”
我本是鬆了一口氣的,可手心不禁又緊了幾分,琉璃玉通體冰涼,卻有棱有角,咯的我手心生疼。
他到底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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