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顧正把陸敬修帶到酒吧就自個兒去找了個美女搭訕,兄弟是重要,但是女人也要泡的。
他可不像陸敬修,一大把年紀了,還整天一股子禁欲氣兒,連男歡女愛這種“人之常情”都看不上眼,說實話,他都覺得有點不正常,也偶爾懷疑著,他該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當然並不是,要不然他們兩個好了那麼多年,怎麼不見他朝他下手呢。
顧正是這麼安慰以及說服自己的。
陸敬修實際上還巴不得他自己安靜地喝會兒酒,省的整天有人在他耳邊唧唧喳喳的,很煩。
不過鑒於他長得實在紮眼,就喝一杯酒的功夫,就有好幾個女人有意無意地接近他,問他待會兒有時間嗎。
陸敬修聞言彎了彎唇角,旁邊的姑娘便看的有點怔住了。
然後眼前這個帥的不像話的男人告訴她:“我在等人。”
在這種地方還能等什麼人,姑娘失望地走了,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
陸敬修沒看她,隻是在場內掃了一眼,想看看顧正那小子在哪,他要是正忙著,待會兒他可以自己先回去。
結果就這麼一打量的功夫,他瞧見了一個人,站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正巧也在看他。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的一刹那,陸敬修第一次有種想要先躲開的衝動。
等到那個人走到他麵前,他才狀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結完賬起身要走。
但有人輕輕扯住了他的袖口。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為什麼我覺得你有點麵熟?”
眼前剛過他肩膀的女人正仰著頭看著他,笑靨如花,眼睛裏映照著酒吧裏炫彩的霓虹光,像是也開出了一朵嬌豔的、絢爛的小花。
陸敬修看了她一眼,接著移開目光,聲音是慣常的平淡:“沒有,我們沒見過。”
女人笑意更深了些:“這樣啊,那我們現在就算見過了,對不對。”
陸敬修聽著慢慢覺出有些不對勁。
周圍的音樂有些吵,人也很多,來來往往的,好像隻有他們兩個是靜止的。
過了會兒,有一個踩著十幾公分高跟鞋的女人走過來,看樣子是喝了酒,身形有些搖晃。她像是沒看見另外一個女人的存在,直接抓住陸敬修的胳膊,貼在他的胸前曖昧地問他:“帥哥,走嗎?”
陸敬修的眉頭皺的很緊,他從來不喜歡別人靠他這樣近,更別說還是一個濃妝豔抹的、渾身酒氣的女人。
但沒等他推開,就感覺到有另外一個人挽住他的胳膊。
再然後,他聽到有人滿是無辜地說:“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他已經是我的了。”
是她的了。
陸敬修低頭看著一臉正氣和底氣的女人,後者還對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在炫耀她的鬼靈精。
打發掉“不速之客”,女人的手還挽著他的,而他竟然也沒將她推開。
接著她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他:“……Ian。”
她不知道怎麼的笑了笑:“你怎麼不問問我叫什麼?”
“……你叫什麼?”
“我叫清辭。”
陸敬修覺得自己的心髒突然像是亂了一拍:“……青花瓷?”
“哈哈,對對,青花瓷。”
女人頓時笑的更歡了,她一低頭的時候,他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洗發水的味道,很好聞。
還有她的笑聲,並不讓人討厭。
起碼比起幾個月前哭得毫無形象的模樣,要好的多。
“你是第一次來嗎?”察覺到他的僵硬和失神,女人收起笑聲,問他。
他沒回答,但眼前的人已經將其解讀為默認:“這麼巧,我也是第一次。所以……要走嗎?”
又大膽,又青澀的邀請。
陸敬修想,他該拒絕,他們本來就是不該有交集的兩個人。
就算因為某種因緣巧合有了些聯係,也不該是這樣,這樣……成什麼樣子。
顧正老遠朝這邊走過來,就算今天的美女再稱心,他也不好意思把陸三少爺一個人晾在那,他不敢啊。
陸敬修餘光看到了,臉下意識地一避,脫口而出一句:“也……可以。”
顧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牽著一個身姿窈窕的女人走出去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揉了幾下眼睛,確定沒看錯之後,徹底呆在原處,不可置信地低聲喃喃了句:“臥槽……天上要下紅雨了……”
……
四季酒店。
電梯上行的過程中,兩個人分別站在電梯的兩個角落。
誰也沒有看誰。
但誰也都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電梯門打開,餘清辭手裏拿著房卡,緩步走在前麵。
後麵則是悄無聲息的,她停下來回過頭,發現那個男人還跟著,隻是臉上有些嚴肅,還有些別扭。
她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了,所以也顧不上別人,快步走到房門前將門打開後,她先走進去,過了會兒,有個人也走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