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想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些東西,但我沒能成功,不知道他是怎樣的結果。
沉默良久之後,他鬆開了我的手指,用我沒聽過的嘲弄語氣說道:“我當醫生的時候,收治過不少癌症病人。其中有一部分人在知道病情後,選擇放棄治療回了家。但過了幾天,有人會選擇回來。再過幾天,又有人回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緩緩搖了搖頭。
“一開始是因為害怕,所以選擇逃避。但知道自己不接受治療會死之後,又舍不得那點生存的機會。生存是人的本能,比起死亡,治療的痛苦根本算不得什麼,是嗎?”
他一字一句說的很慢,也很清楚,我也都字字句句認真聽了。
可為什麼……為什麼聽不太懂呢?
我在跟他說我們吵架鬧掰的事,他跟我扯病人生存什麼的幹什麼?
我抿抿嘴唇:“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不明白。”
他眼裏的嘲意散去,隻剩下平靜無波,然後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早晚會明白,不明白也沒關係。”
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身上像是有股子難言的無奈,還有……落寞。
哪怕他的神色跟平常無異,可就是不一樣。
我想了會兒,輕輕吸了口氣之後,說:“好,我不問了。你想告訴我我就聽著,不想說……我也不會追問。”
話說完之後,還沒等他有什麼反應,我先輕咳了聲要起身。
結果還沒等挪開一步,就被他捉住了手,腿也是。
“腳不疼了?”他又用那副看小孩子不聽話的醫生表情來看我。
我吸吸鼻子:“可是我想去洗手間。”
人有三急,這個理由總能過關吧。
我以為用這一招肯定能順利脫身,結果陸敬修是誰啊,我估計他又看穿了我的把戲。
這不,他攔腰將我穩穩抱在懷裏的時候,眼裏還是極了然的光。
我避開他的眼睛,心想著你厲害厲害,我以後不敢跟您撒謊了行嗎?
我本來是覺得尷尬,想先躲一會兒的,順便換套衣服。
可是這麼被他抱著,我隻覺得更尷尬了。
趁著還沒到洗手間,我趕緊示意他轉彎:“我又不想去洗手間了,我想去換衣服。”
陸敬修沒數落我的出爾反爾,倒是極聽我的話,我說去哪他就去哪。
他這個模樣,讓我不自覺地想起了Ian。
當初我們兩個還是“閨中炮友”的時候,他也這麼抱我來著。
而且也像現在這樣,我說什麼他都聽,還總帶著特別寬容的笑意看著我。
那個時候,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真心寵著一樣,感覺特別特別好來著。
想起過去,我不由得歎了聲,心想著無論如何,我們都回不到過去了。
我歎氣的時候,陸敬修低下頭看了我一眼,但沒說什麼。
來到衣帽間,我讓陸敬修把我放在一張高腳的布藝椅子上,然後對他說:“你先出去吧,我得換衣服了。”
他沒動。
於是我特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親了我就算了,還想看我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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