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諱覺得腦袋脹痛,看著奏折上那一個個字眼更是乏從心來,一怒之下揮臂將奏折掃落在地。不明情況的侍婢衝進來,小心翼翼地將奏折撿起。
“這就是花無秋心心念念的王位,有什麼好,能帶給她什麼……”花無諱眼裏滿是痛苦的光亮,沾染了墨跡的紫色衣袖垂在一旁,花無諱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起身走出殿外。“本王要同王上去繁英湖,備輦。”
花無諱登上繁英湖湖心小島,攜瑤琴一把,端坐亭中悠悠彈奏。
琴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隨紫檀香嫋娜的煙絲冉冉而升。紫色的衣袖揮舞抖動,與他的長發相交纏,一陣風來瀟灑盡現。曾有人說他是無憂國最美的男子。
即便是如此,花無秋不要他,葉雲卿也沒有為他留下。無憂國舉國上下,也沒有將他看得多重。他隻是一個即將被無數後人唾罵的喪國之主。
花誌詠在亭子的階梯上站著,聽著皇叔的琴聲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娘。回頭看了看皇叔,他的臉色不大好,花誌詠默默走下去,琴聲卻戛然而止。
“詠兒,你過來。”
花誌詠回過身走到花無諱身邊,花無諱突然打開酒瓶遞給他,“喝一口。”花誌詠愣住,但一瞥皇叔那冷定的眼光,不得不接過來喝了一口。酒味辛辣,燒得喉嚨發熱,花誌詠被嗆得眼淚汪汪。
“自今日起,你就是大人了,想做什麼,就去做吧。”花無諱直視著花誌詠的眼睛,仿佛對他的心思洞若觀火。“你想找你娘,就得先做一件事。”
“什麼?”花誌詠的眼睛忽地變得靈動起來,“我要怎麼做?”
“去青玄國,認祖歸宗。”花無諱冷淡地勾起嘴角,花無秋可真是個狡猾的家夥,偷偷生下青玄國君的孩子,騙了無憂國所有的人。“你的生父,是青玄國君。你娘,就在青玄國。”
無憂國雖廣,卻不是他想要的,更何況如今無憂國已失當年繁盛,誰來做主都是自尋煩惱。青玄國君,花無秋,他們想要,那就拿去吧。花無諱拉住花誌詠的手,交代他:“我會安排人送你去青玄國,見了你爹娘,一切也就到頭了。”
花無諱沒想到和花無秋鬥來鬥去,最後他竟然是主動把這一切還回了她手裏。也不知她又會如何想。
此時一個隨從呈上來從湖底找到的紫玉簪子,花無諱見到那點紫光,禁不住動容。幾乎是撲過去,把簪子搶回來,攥在手心不肯鬆開,仿佛抓住簪子就能同時抓住別的什麼。
花誌詠看著皇叔攥著先前親手丟掉那支簪子,感到萬分疑惑。明明扔的時候那樣決絕,現下撿了回來,怎麼卻像護著什麼寶貝似的?皇叔的一切行動,都讓他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