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十九 引狼入室(1 / 2)

酉正時,初秋的夜晚來得稍晚,天海仍是一片敞亮,太陽正漸漸自西方落下。

晚飯後,木屋中還未需點上燭燈。

丁耘在木屋外的井打來清水,又在庖廚的火灶上燃了火,將水煮溫了用以潔身。

庖屋緊挨著籬笆,距離木屋有一點距離。

而對徐椒棠而言,一直以來庖屋都是個禁地,隻因丁耘無時無刻不防著她會用毒或者縱火。

所以這個時候司命毫無疑問地被反鎖在了那個小房子裏。

“你就這麼幹坐著?”傘仙問道。

略微的昏暗中,司命仿若未聞,隻是把玩著手中的玄鐵,眼神飄忽又似在思考著什麼,沒回應她。

傘仙真不知她是怎麼做到這樣穩著地坐在這房間裏頭的,尤其她們的腳下這塊土地還埋著一具屍體。

半晌,司命放下玄鐵,將房子角落鬆了土種下的荻顏花從莖的半腰位置折了下來。

傘仙見她終於有所行動,又跳出來問了句:“想好怎麼做了嗎?”

“想好了。”司命說了一聲,站起身走到門前,拉扯了兩下沒能打開門,就對傘仙說道:“門就交給你了。”

傘仙這時也沒發表什麼意見,飄出司命的體內,穿出門外附在長鎖上,自己打開了自己,又再附到了門把子上,轉了個圈徹底讓門解封。

司命輕輕將門打開,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又緩緩地將門掩上。

傘仙過了好一會才回到她的體內,告知道:“方才我去探了探,他在偏堂泡澡,是個好機會。”

司命點點頭,向庖屋走去。

丁耘也替她準備了泡澡用的水,正在鍋裏燒著,還隻是初溫,這樣看來丁耘也隻是剛開始泡澡,司命還有不少時間。

“另外生火備水耗時間,不若我直接將花扔到這水中吧。”司命說道。

“添一把秸稈,讓火燒得更旺一些。”傘仙提議道。

司命點點頭,將荻顏花放在了水中,隨即在地下拾了不少助燃物放進了火焰中,火灶中燃著熊熊烈火。

頃刻,屋外的天空開始賺成暗青色,庖屋中的火光分外刺眼。

司命發呆一般觀望著火勢,亮晃晃的火光遍布她一雙如玉的眼眸,似燒進了她的眼中,又似從她眼中冒出的。

約莫一刻鍾過去了,鍋爐中的水開始沸騰。

司命看著那外冒的白氣,問道:“能拿出來了嗎?”

傘仙回答道:“不行,想要荻顏花的效果達到能夠將他變成女人的程度,還需再悶好一會。”

“這可不成,都一刻鍾了,他總不會還要繼續泡下去。”司命憂慮地說道,“他泡好後,該會去房間裏尋我了。”

傘仙卻說道:“我賭他會先來這裏。”

那更糟糕。

“得想個辦法拖住他。”司命說道。

傘仙嘻嘻一笑:“要不你犧牲一下色相?”

“……”司命一臉無語。

忽聞籬笆外傳出一些人聲。

“那個賤婦,也不知是用了什麼鬼技倆將我們弄在了樹上!害我們丟了那麼大的臉,真該死!”這樣粗壯沙啞的女聲,聽著就知道是今日早上那個沈娘的。

司命眼前一亮,立即示意傘仙安靜下來,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庖屋細細聽著。

“她那個賤婦,饑渴得很,一到晚上就會原形畢露,我們在門口守著,抓她個正著!”又是沈娘的聲音。

“對,二郎維護她又怎樣?我們要讓她在我們草果村再也待不下去!”又是另一把老態的女聲。

......

漸漸,聲音遠了,司命心知她們是沿外圍朝大門口走去了。

“她們來得可真是時候。”司命心裏頭有了主意,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一雙瀲灩的眉眼彎若皎月,煞是得意。

繼而她又說道:“來者是客,怎能拒之門外,我們去開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