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劈啪啪…如同鋼針碰上鋼板的清脆。眼鏡爵士在蛇母偏頭躲閃麵門的瞬間,已經尾隨千萬星點牛毛針雨破蛇母紅綢而淩空高台前,一向在大殿上隱藏衣袖的右手曝露出來,如鷹爪枯瘦青筋暴露鼓鼓,條條清晰;合成一個蛇頭模樣,直戳向蛇母胸膛。
細針,還是細針!萬千穿破蛇母紅綢的細鋼針竟一股腦打在蛇母條紋閃爍的甩擺美麗蛇身上,劈劈啪啪聲響源於此。隨即反彈,盡數反撲向眼鏡老頭。
老頭看著反射過來的針點,一咬牙,鷹爪蛇頭形右手冒著無數細雨,身體不閃不避,直戳上蛇母胸膛。
“嘣——”
“啊…”“噢——”連出兩聲夾雜一絲慘叫的猛哼…
蛇母胸膛豈能脆弱不堪一擊,竟真是撞上了鋼板般將眼鏡老頭右手震得顫抖開去,鮮血迸出,皮開肉脹,嚎叫因此而出。
再看胸膛,反射的鋼針針針紮入;纖細的針點閃著微微精光,卻大體也隻冒出個尾巴在外麵,其餘盡莫身體。老頭隻感覺,身體如抽空了空氣,不受控製地倒退…
而蛇母,老頭如此不顧一切全力一擊下,也再是忍不住,猛哼沉重,背對大殿的頭也終於無法克製,咬牙咧齒猛地甩回來。猙獰淤青的臉夾,“噗——”頭向前一仰,一口濃烈鮮血噴灑而出,盡數射上眼鏡老頭麵門。蛇母怒極憤恨,雙手不著空閑,奮力一揮,拍向尚在空中被反彈倒退的老頭。
陰風先至;“啊——”老頭再次痛苦狼嚎,胸前本來還在外麵閃爍的針尾,勁風過後,消失蹤跡。
痛苦,根源不止胸膛盡莫的鋼針;蛇母一口鮮血,像能腐觸一切,眼鏡老頭空中飄忽,眼睛緊閉,頭猛烈地甩擺,似欲把糊在臉上的血跡甩脫幹淨。那張滿是鮮血的麵夾,也辨析不出有多麼痛苦,但老頭能感覺肌肉在受焚燒,麵部皮膚逐漸熔化。
“啪——”蛇母的雙掌終於落實在老頭身體上,老頭如斷線的風箏…
“唰唰——”是鋼針的聲音,鋼針穿透老頭身體後,從後背飛了出去,直直射向大殿牆壁…
龍羽眼睛一抬;他不是看高台上瘋狂拍飛眼鏡爵士的蛇母,也不是看仍在空中如斷線風箏打著旋兒倒退的眼鏡老頭,而是看向了從眼鏡老頭身體裏飛出來的細百千鋼針,因為它們隻在牆壁上留下細的洞孔,肉眼難辨,卻連尾巴也湮沒進石壁…
“碰——”終於,眼鏡爵士墜落在地,渾身顫抖不已,嘴一張一合地出“噢——噢——”嚎叫。雙眼仍然緊閉,不曾睜開,像一個受凍打擺子的可憐乞丐…
過了好久,眼鏡老頭卷俯在地上,哆嗦著身子偏著頭,用耳朵對著高處的蛇母,像是自語:“怎麼可能?哈哈…”笑得好低沉。
蛇母雙手困在扶手上,喘過粗氣,才:“你也不奈?”
“暴雨驚虹針,我暗地淬毒了三千年…”眼鏡老頭麵部泥濘得沒有人知道他那張本來在蛇宮裏還算拿得出手的臉,現在是否…“可惜還差一道工序,卻匆匆用上了。哈哈…”
“沒想到一口鮮血,卻越我數千年精心萃煉。”老頭感覺悲哀。
蛇母一手捧胸,幾乎不出話來,所以沒有回答,隻是用眼睛盯著晃晃悠悠的老頭…
靈王子在努力學習著平靜;激動,是女人的權力,包括見蛇母噴出鮮血後,呼喊聲能在大殿震起回音的萌萌、馨兒、雨兒;一切行為交由她們完成就可以…
龍羽冷眼打量兩人。傷得不輕,這次連蛇母龍羽也毫不懷疑地信任,的確重創到了極限,但她在努力振作自己。
“知道嗎?也許你不信,這次…我根本沒打算動手,一直沒。”老頭很直白地,又顯得幾分蒼涼。
所以兩個月的時間,靈王子一直沒覺察到他有所動作。本來,他沒有打算要現在的結局;可這樣的結局,完全事態逼人,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