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遠定睛瞧著她,目光細細描繪著她的五官,半晌,他暖暖一笑,搭上了她的手。
李卿佳扶著他走向車子。
好在車就停在外麵,不算遠,不然他倆吃這一頓飯,得帶病回去。
然而到了車前,李卿佳才發現,鑰匙在他那兒。
“鑰匙呢?”
雨下得很大,劈裏啪啦打在臉上頭上,有些疼,連帶著說話聲音都要大一些。
莫遠靠在車身上,眨了眨眼,似乎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麼,隨即摸了摸口袋……沒有。
李卿佳看他磨磨蹭蹭也摸不出車鑰匙來,氣得鼻子都快歪了。
莫遠動作一頓,隨即指了指剛才坐的地方,“好像放那兒了。”
李卿佳一時無語,“你站在這兒別動。”
說著,她又跑了回去。
鑰匙果然就放在地上。
她撿起鑰匙,又折了回去,然後發現莫遠已經坐在了地上,衣服濕噠噠皺巴巴地貼在身上,頭發也濕漉漉的,全身上下也就一張臉能看。
他從小到大過的都是金尊玉貴的生活,潔癖還是有一些的,坐地上不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尤其還下著雨。
果然是醉了。
李卿佳心裏嘀咕著,先開了車門,把打包的點心放進去,才對他伸出手。
莫遠卻是反手攥住她手腕,用力把她一拽。
李卿佳霎時就倒進了他懷裏,臉色微白。
他坐在地上,她這麼倒下去,還不得傷到他?
一屁股坐到了他大腿上,李卿佳聽見他發出一聲悶哼,又急又惱,想要起來,他長臂倏地禁錮住了她的腰,另一隻手搭在她大腿上,讓她根本起不來。
果然,醉酒的他是更無恥的。
他們現在就在飯館大門口!
雖說雨下得大,但隻要不是近視成瞎,也能看得出坐在地上的是兩個活生生的人好麼!
“你到底在做什麼?”掙脫不開,李卿佳忍不住怒吼。
莫遠沒答話,而是輕輕地將腦袋埋在她肩膀上。
她穿得多,現在衣服全濕透了,抱起來有些重,也很不舒服,但他仍收緊了胳膊。
半晌,他低聲一笑,笑得滿足。
“卿佳,你還是關心我的……”
這話與笑聲很快淹沒在風雨的咆哮中,但李卿佳仍聽得清楚。
她身體微僵,閉了閉眼,想要否認,然而話語卻因為他的話而哽在了喉嚨裏。
“為什麼從來不信我?……我這輩子就愛過你一個,就愛你一個。……為什麼不信?”
李卿佳嘴裏的話徹底說不出口。
他聲音軟綿綿的,溫柔而委屈,帶著幾分控訴,好似出生沒幾天的幼崽,毫無殺傷力,說得不急不慢的話語越聽越讓人心軟心疼。
“我從來沒有碰過許悠悠,沒正眼看過她,也從來沒有和其他女人發生過更深入的關係,除了故意氣你,我從來沒有和別的女人說過開房。……我隻有你,隻要你,隻愛你。為什麼不信?為什麼?”
一句為什麼,不凶也不狠,委屈而低柔,似無意識的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