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去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他，眼神漠然。
被她打的那些人還麵色一喜，覺得穆岑夜就是來幫他們的，就算不會動手幫，但要是黎清伊因此被處分或者被開除，那也是極好的。
穆岑夜的心神卻壓根沒有一絲是落在他們身上的，他隻有想著，以黎清伊平日裏的風格來看，她下一刻應該會轉身走人。
畢竟，她還真從來沒把所謂的校規放在眼裏，更沒把他放在眼裏過。
誰知道，黎清伊沒轉身走人，反而是朝著他走了過來，穆岑夜眸中有些詫異，卻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心裏微微激動起來。思索著她會跟他說什麼。
哪怕是挑釁他，那也是極好的。
黎清伊站定在他麵前，左腳往前一跨，站得懶散，接著就掏出了煙，點著了，單手插著兜，頂著一頭紅毛冷漠地看著他。
穆岑夜並不喜歡煙，老爺子管他也管得嚴，不會允許他抽煙，要抽也絕對不是這個年紀。
所以此時看到她抽煙，他眉頭就緊皺了起來，眼底盡是不讚同，“你這個年紀這個性別，煙是你該碰的嗎？”
他從來不多管閑事，換了別的女孩子，別說抽煙，就算在他麵前吸DU他都不會多看一眼，但對她，他就是喜歡多管閑事。
黎清伊聞言，淺粉的唇角上揚，那琥珀色的眸子清亮而澄澈，卻是漠然的。
她微微湊近他，吐著煙霧，那味道讓他不喜，他卻忍了，沒躲開。
“我這個年紀這個性別，還有什麼是不該做的？你說出來給我聽聽，我聽得高興，也多做幾件。”她靠他靠得很近，語氣漠然，聲音卻很是好聽。
穆岑夜呼吸一緊，卻不是因為香煙的味道，而是因為……她的靠近。
尤其她總喜歡和他作對，校服扣子永遠不扣完，鬆鬆垮垮的，此時靠近他，更讓他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心跳可以跳得這麼快。
盡管如此，他神情仍然平靜，黑眸深深看著她。
“打架，抽煙，遲到，睡覺，早退，曠課……好像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黎清伊口吻漠然，盯著他的眼睛，驀地輕笑起來，眉眼彎彎，說不出的清麗秀致，“哦，好像還差一個……談戀愛？”
穆岑夜眸色一緊，死死看著她，“你想談戀愛？”
黎清伊笑得明媚張揚，“全校最壞學生和最好學生談戀愛，一定不同凡響，你說是不是？”
那可不？
他要是真和她談戀愛……全校師生估計都會大跌眼鏡。
隻不過……
他對她這話竟沒有半分排斥，反而還有“隻要她敢說要和他在一起，他就一定會答應”的念頭。
所以他還帶了一些期待。
可惜的是，黎清伊隻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臉，笑得略微得意，說：“現在就算你不樂意，別人也這麼認為了。”
話落，她把她手中的煙往他嘴裏一塞，拍拍手，就這麼幹脆利落地走了。
穆岑夜被煙味嗆到，伸手拿下來就要扔掉，然而最後他還是沒扔。
而周圍的人早已目瞪口呆。
但沒人覺得他們倆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隻想著，黎清伊居然調戲穆岑夜！當真是不怕死又不要臉！
瞥了一眼瞠目結舌的一群人，穆岑夜一句話也沒說，大步就走向了一家賣香煙的店，伸出手中的煙，問：“這是什麼煙？給我來一盒。”
然而付錢的時候，他隻覺得不可思議。
那是他這輩子買過最便宜的東西！
雖說他是穆家的寵兒，但從小也不是被嬌養的，開支消費與正常家庭的孩子相差無幾。就算按正常價格來說，這香煙價格真的相當低！
是市場上最便宜的盒煙。
黎清伊抽煙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抽這麼劣質的？
後來知道她還去兼職，又深入了解了他一些，穆岑夜才徹底明白了。
所以……在他們熟悉了一些之後，他曾經送了她一條危害沒那麼大的香煙。
她叛逆，他管不住她，就隻能寵著她。
黎清伊收到的時候，自然是詫異的，卻沒收，隻說：“我不喜歡抽煙，反之，我討厭煙。”
煙於她說，隻是人前的裝模作樣。
也就是因為她這句話，穆岑夜從那以後就下定決心，不會碰煙，所以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抽了煙，他都仍出淤泥而不染。
她真不喜歡的，他都不會做，免得……因為他的陋習她厭他。
黎清伊低頭看著手裏的煙好一會兒，聲音不自覺放柔放緩，“所以呢？這樣看著就能起到什麼作用嗎？”
“沒用。”穆岑夜深深凝視著她，“所以，需要一些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