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跟他自來親，才一會兒功夫，就一口一個爺爺喊得親熱，把幼兒園的事情全部都告訴陸爸，還在邊上珍重承諾，“爺爺，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看美美，我以後長大了就娶她的，可好看了。”
“好，等爺爺好了，爺爺就去看。”
我和陸方淮站在一邊插不上話，靜靜地看著他們聊天。
何生本來就會哄人，陸爸剛醒來不久，聊上一會兒就困得不行，躺在床上淺淺的睡過去。
“爺爺睡著了啊，那我等爺爺醒了再繼續跟他說，媽媽，我出去玩一會兒哦。”何生乖巧的說道。
我頷首，“不要跑遠了，就在這層樓玩就可以了。”
他出去之後，房間裏麵隻剩下我，陸方淮還有繼母三個人，大家麵麵相覷，氣氛一時間有幾分尷尬。
恰好醫生找家屬談話，陸方淮就去了，我和繼母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如九，”繼母突然開口，“你養這個孩子，不容易吧？”
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樣關心這個問題，但我還是禮貌的回答，“不怎麼辛苦，何生很乖，不怎麼給我添麻煩的。”
“這孩子，如果真是陸方淮的，那就早點認祖歸宗吧，回到陸家來，這樣對誰，都好。”她盯著病床上的陸爸，語氣又低了幾分，“他的情況也不見得明朗，有什麼事情，能提前做，就提前做了吧。”
這倒是實話，就算是醒過來，尿毒症也隻是拖延時間的病而已，有什麼該做的，早點做了，總歸是好的。
我點頭，正好是陸方淮回來，對上他的眼神，笑著結束這個話題，“要一起去吃個晚飯嗎？”
本來也就是一句客套話而已，繼母卻真的答應，並且開始去拿包。
騎虎難下，隻好真的帶著她一起去吃飯。
在飯桌上，若不是何生一直說話，我們還真是沒有什麼話題，繼母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還給何生夾菜。
小家夥沒有心眼，繼母給他夾菜，他就開心的接過去，還仰起頭謝謝繼母，奶聲奶氣的，“奶奶對我真好。”
繼母笑起來的時候，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上也有幾分褶皺，眼底卻染上慈祥，“不謝，快吃吧。”
陸方淮比較有警惕心，看著跟前的繼母說道，“鴻門宴，總應該說個目的吧？”
繼母手中筷子一滯，嘴角的笑意都跟著僵硬起來，“什麼鴻門宴啊，就是簡單吃個飯嘛，總不能每一次，都把我想得那麼壞吧？”
“事實上，你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陸方淮一點麵子都不給，俊朗的臉上全是冷冽，“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帶著何生回去了。”
“等一下，”繼母著急的開口，又看著何生，“我隻是想，這真是你的孩子，那就帶回陸家吧，你爸現在病危，能夠看見自己的親孫子，也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不是嗎？”
“你真的，這麼好心嗎？”陸方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