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突然仰天大笑,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大的笑話,在場的人都愣了,現在劉秀已經被禦林軍包圍了,今天恐怕是要命喪於此了,怎麼還有心情笑得出來?
段天翔冷冷地說道:“你還笑得出來,趕快把玉璽交出來宣布退位,我還能饒你不死,如若不交出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劉秀終於停止了笑聲,看著段天翔,眼裏透露著淩厲的光芒,“你認為今天一定是朕的死期嗎?”
“現在禦林軍歸我掌管,必須聽從我的指揮,況且今日在此的禦林軍都是我的死士,絕對效忠於我,等我登基以後,會給這裏所有的人加官進爵,自然會對你這個昏君得而誅之。”
說完,段天翔看向周圍的禦林軍們大聲說道:“來人,把這個昏君給我拿下。”
劉漪君看到這副情景,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如果皇上被逼退位,段天翔坐上了皇帝,豈不是會天下大亂,而且他會不會對自己不利?
“是。”禦林軍們大聲說著,齊齊的將劍舉起來對準了段天翔。
段天翔愣住了,劉漪君也愣住了,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隻有劉秀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殘忍的微笑。
“就憑你還想和朕鬥,你還差的太遠,你以為隻是憑你當了幾年的大將軍就可以籠絡人心了嗎?”劉秀緩緩地說著,聲音冷的讓人從心底打寒戰。
段天翔吃驚的看著這一幕,難以置信地說道:“怎麼會這樣?你是怎麼會知道我的計劃的?”
劉秀的臉上依然淡定的沒有任何表情,“你以為朕每天隻是在玩樂,完全不處理政事嗎?你以為你這幾年暗中拉攏朝廷重臣朕不知道嗎?朕如果連這點小事都不知道,如何能坐穩江山?”
段天翔終於明白了自己實在是太低估劉秀的能力了,他以為劉秀整天隻喜歡賞花吟詩玩樂,以為自己有機會取代他,沒想到他暗地裏早已洞悉了自己的計劃,還布下了這樣的局。
他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其實今天的謀反你早已知道了,故意不揭穿,等著我入局,好給我治罪,是嗎?”
劉秀不回答他,隻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然後轉過身吩咐道:“禦林軍聽令,今日大將軍意圖謀反,立即將大將軍拿下,打入死牢,如有抵抗,格殺勿論。”
此刻禦林軍的劍全部指向段天翔,隻要他稍微動一下,肯定會全身都是窟窿,他知道今日在劫難逃,“哐啷”一聲把劍扔在了地上,任憑禦林軍上前把他綁了起來。
劉秀冷眼看著他,一言不發,禦林軍押著離去,經過劉漪君身邊的時候,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裏滿是不舍,“漪君,對不起,我又讓你失望了。”
劉漪君心裏一震,這不舍而絕望的眼神好熟悉,很像一個人,似乎在前世見過,可是她不敢繼續往下想,不管他的前世是誰,今生她是不愛他的,況且他已經犯了死罪,自己又何必去探尋他究竟是誰呢?
她默默地看著段天翔被押走,輕挪蓮步來到劉秀身邊,駙馬謀反,皇上心裏一定不好受吧?
劉秀沒有轉頭看她,而是遙望著遠處的群山,大臣和隨從們也不敢吭聲,乖乖地站在一邊等著皇上發話。
劉漪君一言不發陪著他站著,秋風瑟瑟的吹在身上,她不禁打了個寒戰,劉秀終於轉過頭看了看她,取下自己的披肩就要給她披上。
她吃了一驚,皇上的披肩她怎麼敢隨便用?急忙拒絕道:“皇上,使不得,皇上乃是真龍天子,著涼了可不是小事。”
劉秀深深地看著她,不容拒絕地說道:“朕沒事,漪君的身子弱,病了就不好了。”
劉漪君隻好任由他給自己披好披肩,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的感覺,總感覺皇上現在對自己的關心已經超出了叔父的關心,就連彩雲,皇上也會時不時去看望,眼神裏總是滿滿的關愛,有時候甚至感覺皇上對待彩雲像是對待自己的女兒一般。
急忙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皇上隻是有一顆仁慈之心罷了,覺得自己寡居帶著孩子太辛苦,所以盡一下作為長輩的責任罷了。
可是,皇上真的是仁慈之人嗎?剛才皇上看段天翔的眼神,充滿了殺氣,看的她心驚膽戰,第一次明白什麼叫伴君如伴虎。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劉秀看了一眼腳下的山穀,突然問道:“漪君,你可曾覺得朕太狠心?”
劉漪君不解地問道:“皇上何出此言?”
劉秀的聲音變的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語,“朕當年殺了你的爹娘,讓你成為孤兒,後來又為了大漢的和平把你嫁去匈奴,現在又要殺段天翔,你可曾怨恨過朕?”
劉漪君垂下眼,幽幽地說道:“當年是漪君的爹爹謀反,被誅也是罪有應得,皇上可以留下漪君一條命,還養育漪君長大,已經是漪君的再生父母了。後來嫁到匈奴,也是漪君自願的,漪君身為公主,就有責任保護大漢。至於現在,段天翔是逆臣,自然該治罪,況且,他現在已經和漪君毫無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