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香兒如木偶般動作,和極度激動或及其呆滯的神情都告訴聽風,此刻的史香兒已經沒有了理智,她這時候再用白澤那套法子找臥底配合、循循善誘是絕對不會起任何作用的。
事到如今,不如幹脆挑明,聽風扶正了史香兒,一字一頓地強調:“你如果想要你的家人活,從現在開始我說的每一個字你都要記住。”
“明白了嗎?”
史香兒怔怔點頭,聽風皺了皺眉,飛快地鬆手,沒了支撐的史香兒登時摔了個大馬趴:“啊!”
很好,還會驚叫。
等再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史香兒已經幾乎恢複了理智。
聽風扶著她力氣,以及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果敢和鎮定,都讓史香兒深深的觸動。這個少女的不同尋常,是不是也能夠給她這個命途多舛的家帶來一絲轉機呢?看著聽風淡定從容的眼神,她忽然有些相信了。
反正要被壞人殺掉也是死,中毒無解也是死,不如聽聽這位謝小姐如何說。
史香兒恢複了清明:“方才姐姐失態了,妹妹不要怪罪,妹妹有話便說,姐姐聽著。”
“我粗看了你母親和你祖母的病症,確認是中毒無疑,依你所說,你的哥哥應該也是同樣的狀況,”聽風頓了頓,極認真地盯著史香兒的眼眸:“你,也一樣中了毒。”
聽風仔細著史香兒的表情,害怕她再次暈倒,時刻做好接住史香兒的準備。還好史香兒隻是眼神震驚,再沒出現昏厥的狀況。
“你是說,我們全家人,中了一樣的毒,無一幸免?”
聽風搖搖頭,“幾乎是全家人,但不全是,比如你二嬸,雖然麵有菜色,但並無中毒跡象。”
“二嬸沒事……二房的人都沒事?”
“是,隻有你們大房這一支,還有你的祖母。想來是有人刻意為之,而且看你們的情況,下毒的時間恐怕在半年以前,你們早就中毒已深了。這可能,和你父親的死有關。”
史香兒若有所思,忽然皺起眉頭,好像想到了什麼。有些遲疑的開口:“你是說——(聽風期待的眼神)我父親是被毒死的?”
聽風……
她還以為史香兒是個聰明人,結果暈倒了一次之後腦袋這麼不靈光,這樣說話好累啊……
她受不了了!!她要直接說了!
“實不相瞞,我就是因你父親的死而來。”
史香兒登時警惕起來,聽風小聲道:“姐姐不必慌張,我如果與殺你父親的人是一夥的,直接眼睜睜看你們一家被毒死不就好了,還用得著這麼巴巴地上門給你們治療?”
……史香兒眨眨眼,好像也是……“那你是什麼人?”
“我就是謝聽風,我今日對你說得每一句話,我的所有信息都是真的。不過有一樣沒有告訴你,有人托我來你們家找一樣證據,作為報答,我會救你們全家的命。”
史香兒的處理器有點死機,這信息量太大了她需要消化一下。
“這樣吧,看你今日狀態也不好,我呢,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你順一遍,你如果能聽懂就點點頭,有什麼疑問就問。我們出來的時間不能太長,你們家到處都是別人安插的眼線,你要是實在聽不懂我就給你兩個選擇,到時候你選一個,救或者不救你的家人,倒是就看你怎麼選了。”
聽風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史香兒,史香兒沉思片刻,終於重重地點頭。且不說此人可信與否,祖母和母親的身體她是清楚的,如果不救定是活不了,既然有救治的機會,何不相信一次試一試呢?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一死罷了,倒是母親若是去了,自然有她陪著。
聽風長長舒出一口氣,她就說她這種性格就隻適合直腸子地一口氣說清楚,搞不來那些勾心鬥角、迂回包抄的路線,那樣她會生生被自己慢死的。
接下來聽風就將白澤查出的史崎盛一死的始末對史香兒大致說了個清楚。
……
“就是這樣,你父親被馮德勝的毒酒害死,還成了他的替罪羊,那認罪書根本就不是出自你父親之手。”
史香兒聽完了聽風的講述已經是淚流滿麵,她父親真的做了不利於黎民百姓的事!在她的心裏,父親雖然不是個好相公、好父親,可他一直是個愛民的好官,前些年發水的時候父親還組織大家放糧施粥,怎麼會是個貪官呢?
聽風歎了口氣:“這個世界上哪有絕對的好壞呢?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若說起來你父親犯得是從屬、包庇罪,可能殺頭也可能流放,但你們一家是不會株連的。可他那封認罪書一出,萬一被坐實了主謀的罪,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史香兒默默垂淚,良久,突然抬頭問聽風:“那我方才說父親是被毒死的豈不是說對了,你為何還那樣神情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