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太太在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自責,聽風看在眼裏,安慰道:“人都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前提也得是師傅領進門。原先我想要學武,母親死活不肯,今日可算是圓了我一個願望。母親也真是的,我資質上佳竟然耽誤至今,若不是在外祖母這兒有了這個契機,說不定這師傅永遠領不進門了!”
杜老太太握著聽風的手點點頭,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大喜的日子也不好掉眼淚,杜老太太硬是將哽咽的話咽了回去,她的外孫女年紀還那麼小,就在為外祖母默默付出不求回報了,今後她定要加倍疼愛這個外孫女。
“外祖母,今日吉時可都是算好了的,您園子裏這會都備上酒菜了,我們快些去開宴,可別耽擱了。”聽風扶著外祖母向空無園走去。
是夜,炆越喚聽風來到院中,掏出幾本黑漆漆的古書,“乖徒兒,你快來看看你喜歡哪一本,為師便先教你一樣。”
日已西沉,炆越院中未點燈,隻有聽風打著一柄在風中有些昏暗的燈籠。
聽風湊近了看小石桌上的幾本古籍,黑漆漆的封麵同破舊的紙業用粗麻線草草裝訂在一起,四角早就折角毛了邊,一看便是曾被人細細翻過很多遍。
隻是這上麵的油汙……
聽風嘴角一抽,這破舊不堪的書,封麵上連個名字都不曾寫,黑洞洞又髒兮兮的,她哪本也不喜歡怎麼辦。
“師傅,您不是說讓我隨您習內功,好為外祖母治病嗎?”
炆越不快地搖搖扇子:“內功哪裏是一兩個月能夠練成的,風兒不要急功近利。”
聽風無奈,她哪裏急功近利了,明明是師傅說每月給外祖母用內功治療一次的!“那外祖母的病不是需要一月一治,我不會功法可怎麼給外祖母治病呢?”
炆越擺擺手:“到了月圓之夜為師自有法子,治病的事你先別管了,叫家裏人按時抓藥便可。你先隨我在五大科中擇一而修之。”
聽風眨眨眼,麵前五本書代表的也就是師傅所說的五大科了。
“師傅,您先同我說說這五顆都是什麼?”
炆越看了看幾乎辯不出字的古籍,認命地介紹道:“青蕪五科分別為醫、術、武、玄、禁,醫科乃是行懸壺濟世之道;術科為吸引天地靈氣化為手中法決,也稱法科;武乃筋骨拳腳、內功絕學之道;禁乃通陰引靈、探冥知氣之道。”
“那玄科呢?”
“玄科乃……天下之道。”
聽風大體是聽懂了,但此刻她心中的激動溢於言表。原來她隻道師傅武功高強,乃是原本隻能在武俠小說裏見到的高人,沒想到師傅的神奇遠遠超過她的想象。
聽風忽然有一種買了注彩票結果中了五百萬的感覺,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眨眨眼:“師傅沒騙我?這世間,真有此等奇術?”
“青蕪一脈,源遠流長。積攢術中之奇精不在話下。”光線昏暗,聽風卻看到炆越驕傲地揚起了下巴。
她想起今日拜師禮上供奉的那把大寶劍,想來定是同師傅口中所言的青蕪一脈有大關聯。聽風恭敬問道:“師傅還未曾與徒兒說起過師門,今日拜師禮時拜祖師爺拜的是師傅的一把寶劍,有何神通?”
炆越幹巴巴笑兩聲,有何神通?自然是什麼神通都沒有的。不過是昨夜杜老太太派人來請師門祖像,炆越哪有什麼祖像,便拿了把劍充充數罷了。
“咳咳,師門祖業不可妄議,且等你今後修行高深了再了解也不遲。”
咦?別人拜師不都是先打聽師門麼?自己拜師匆忙,沒提前打聽好師門也就算了,現在都入了門師傅還把師門藏得神神秘秘的,好似有什麼不對勁。聽風感覺有些奇怪,但還是配合地點點頭。
聽風不再追問,“師傅,您覺得風兒最適合五門中哪一門?”
“修行全靠自己,哪怕是師傅也不能替你選擇,無論選了什麼都是你自己的運數。”
聽風沉思片刻,外祖母舊病未愈需要診治,而自己一介女流似乎從醫理入手也更為合理,與公寓私都是學醫好。
“師傅,徒兒選擇五門中的醫科。”聽風終於下定決心。
不料師傅搖搖頭,“你選此科是為了給你外祖母治病?若是如此便不必從醫入途,你外祖母的身體為師自會好生調理。你再選一個。”
聽風一口氣堵在心裏,臉憋得通紅,心道方才不還說師傅不能替她做選擇麼,怎麼掛羊頭賣狗肉,直接把學醫這條路堵死了……
罷了罷了,今日才認的師傅,要尊敬他……聽風隻得另想,從醫不成,練練武功也好,還能早日練就內功造福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