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就知道外祖母會這麼想,她年紀小閱曆淺,換誰都會覺得她說的話沒有權威性可言。聽風搖搖頭:“外祖母此言差矣,隻要是病便有法可解,有些所謂的絕症隻是暫時沒有人發現治療的正確辦法而已。而祖母之症委實不算嚴重,不過是病情錯綜複雜了些,還是有藥可救的,我找得那位師傅曾治愈過一個呢。”治愈過一個當然是假的了,聽風也不曉得炆越到底治沒治好過,但她由衷地有種感覺——炆越是無所不能的,怎麼會治不了這個病呢。
“哦?這麼說風兒確知外祖母所患何病?”聽得聽風說那師傅曾治愈過一個,杜老太太的希望一下子被點燃了。
麵對外祖母希冀的目光,聽風溫和地點點頭:“祖母可要勉力一試?”
杜老太太自然是想試試的,但她又怕再次失敗。長期處在黑暗中的人自然知道,最可怕的不是黑暗,而是剛剛燃起希望的光明,卻複又跌入萬劫不複的黑暗之中。
杜老太太知道自己該信任小外孫女說的話,可這幾年的經曆也讓她知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想要治愈自己的病實在是太難了,她已經很難再鼓起勇氣嚐試什麼了。
見外祖母麵露遲疑,聽風當然知道外祖母是如何想的,“外祖母莫怕,這不是還有風兒陪你。再說了,外祖母隻管叫那師傅來看一看,若是他能治得了這病,自然是皆大歡喜;就算他治不了,最差的結果無非也就是保持現狀罷了。”
聽風麵容和煦地笑看向外祖母,像是在給她打氣。如玉的麵頰上因為喝酒而微微泛紅,笑容卻依舊讓人心生暖意。
杜老太太看著外孫女明亮耀目的眸子,心中一直陰鬱的某處豁然開朗,對啊,最差也不過就是維持現狀,反正不會更糟糕了,還怕什麼呢?
她緊緊牽住聽風的手:“外祖母聽你的,明日我便叫老大準備好厚禮,上門將神醫請來。”聽風兒說那師傅已經治好了一人,那師傅在杜老太太心中的形象已然升級成神醫了。
聽風笑笑:“外祖母,大可不必如此麻煩,那人我已經請來了。”
杜老太太瞪大了眼睛:“這……我們還沒有送上禮物一表心意,風兒是怎麼把他請來的。這樣……這樣好嗎……”
“外祖母不必擔憂,這位師傅乃是謝家的舊識,與風兒有大淵源,我來此避禍就是這位師傅指點的。”
杜老太太早就聽聞了此事,又在謝家老太君的信箋中詳細了解過,自然知道那名號炆越的大師是何等之神奇,登時有點激動:“老大老二!!快,快來!帶上你們的媳婦!”
杜老太太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待眾人圍上來便說:“風兒快再詳細說說,怎麼請炆越大師來給我老婆子治病。”
劉氏一聽治病二字瞬間握緊了雙手,婆婆纏綿病榻多時,她雖不是親生子女,但婆婆待她和二夫人冉氏一向親好,她是真的很想婆婆能夠快點好起來。
冉氏也激動,但隻是靜靜聽著,婆婆待她好她是知道的,婆婆病好了她當然高興,就是不會承認這高興的理由……還有不用再每日侍疾這個因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