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衝生怕祖母乘機要求練武師傅給自己加量,提起劍來奪門而遁。
等張衝跑沒了影兒,他母親張劉氏才匆匆踏進杜老夫人房裏來,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道:“母親,衝兒呢?我方才話都沒說完他就著急忙慌地往這兒跑了。”
杜老夫人忙叫鏡花給劉氏擦汗,“衝兒剛剛出門,去接他表妹了。這混小子,一點穩重樣兒沒有。”
杜老夫人話鋒一轉:“老大媳婦,你跑得還是慢了些啊。”老夫人斜眸看向劉氏。
劉氏鄭重地點點頭:“我今後晨練會加量的!”老夫人這才投出滿意的目光。
一邊的丫鬟鏡花麵上無變,心中卻忍不住抽抽,誰家的婆母會和兒媳婦討論你跑的不夠快今後還要再提高的事情啊!顯然張家就是個中奇葩啊……
杜老夫人和劉氏說了好一會兒話,方才跟著劉氏出去的那個丫鬟才氣喘籲籲地跑回來,剛要開口便瞅見老夫人和劉氏不待見的神色,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裏,又默默退了出去。
退出去的丫鬟感覺萬箭穿心,方才夫人和老夫人那嫌棄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是怪自己跑不快麼……她已經很努力的在狂奔了啊!奈何她地方還沒跑到就見二少爺一陣風地在自己麵前刮過,沒一會兒大夫人也在自己麵前一陣小風刮了過去……
丫鬟捫心自問,她才是最受傷的那一個好嗎?
待劉氏安頓清淨下來,杜老夫人便拉著她說話:“老大媳婦啊,你可知最近衝兒常去些什麼地方嗎?”
劉氏有點懵,男子又不似女人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腿在兒子身上長著,她如何知道兒子成天去了何處。“母親,衝兒出門一向不同我說的。”
杜老夫人不快地翻翻白眼:“兒子去哪裏你這做母親的竟一點也不知,難怪衝兒最近總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還請母親明示。”
“哼,今日衝兒竟跟我提起什麼學習舞藝的女子,還要向風兒打聽那習舞女子的消息,想來喜歡這個很久了。”
聽聞這話劉氏緊繃的心弦鬆快了些,她還以為兒子做什麼出格事了呢。“母親,衝兒大了,喜歡看人跳舞也是正常的愛好,這沒什麼的。”
杜老夫人瞪了劉氏一眼:“你也知道衝兒大了!那你想沒想過去看人跳舞都要去些什麼地方?”
“看跳舞不過就是去酒樓……”劉氏的話戛然而止,酒樓裏哪有跳舞的啊,那都是在花樓、青樓裏才有的……
見劉氏醒悟過來,杜老夫人接著說:“所以啊,再過兩個月就是衝兒的小成年禮了,到時你挑幾個老實溫順的女人放在他房裏,省的他以後到處竄著,再被人蒙了去。”
這意思便是提醒劉氏該給兒子準備通房了,睡一睡家中的女子還無甚要緊,大不了等媳婦過門時將通房都打發了就是。就怕沒嚐過女人滋味的張衝在外麵結識什麼風塵女子,無端鬧出醜事來叫全家人膈應。
劉氏有些惆悵,兒子正年輕,她不想兒子這麼早就沉迷於女色,也怕找著個把不老實的通房再悄悄搞出個庶長子來。可如今聽婆婆一言,再不準備通房估計兒子就要被外麵的女人勾走了。
杜老夫人和劉氏各懷心事,皆是由於張衝口中的舞藝甚高的女子引起,越想越多、越想越遠,最後竟然達成一致決定——給張衝挑通房!
若是張衝知道今日自己一言竟引出這麼大亂子,不知該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