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蓉見小姐疲倦的樣子,放慢了腳步:“小姐累了?要不要停下歇一會?”
聽風搖搖頭:“還是快些回府,這裏不是歇腳的地方。”
沒走幾步聽風突然感到一陣風聲從耳邊略過,接著麵前就多了個人。此人身穿玄青色直綴,身上還帶著沒散幹淨的脂粉味,赫然就是下午進了留香樓的白澤。
聽風對這劣質脂粉有點過敏,聞著鼻子很不舒服,心中東拉西扯地想著:這留香樓取名真是一陣見血,樓裏邊的姑娘總用些味道奇大的香粉,客人走的時候果然能再身上留下滿身的香粉味,回家不被自己婆娘發現了才奇怪呢。
白澤擋在聽風身前,心中想得卻是前幾日文謹賀說的向聽風提親一事。雖然知道謝聽風今時今日這種情況,於好多人家來說是不太適合定親的,這親事八成成不了。可白澤還是有些悵然、有些緊張。
當看到麵前這少女的時候,這種情緒來得更激烈了些。他看著麵前肌膚勝雪的女孩,不得不承認她微蹙的柳眉和晶亮的眸子是那麼美。
白澤穩穩心神,他與謝聽風也沒有見上多少次,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這種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從自己日複一日探聽她的消息的時候?從她和自己的次次相遇的時候?
短短一小段光景,白澤在心裏想了好多,此刻他最想知道卻是聽風和文謹賀的事究竟有沒有成,話還沒問出口,就見聽風捂住口鼻,徑直要在自己身側繞過去。
聽風憤憤不平,前幾日自己與他打招呼的時候他還擺出不屑的樣子,定是不喜自己的,那自己何必要上趕著與他說話?這次你攔我的路,我還不想理你了呢!
然而她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那就是二人之間武力值的懸殊,足以叫她哭爹喊娘任人宰割。這不,白澤輕鬆伸手便抓住了聽風一條胳膊,聽風登時在挪不出半步去。
白澤看著抓在手裏的聽風,感受著她沒幾兩肉更沒什麼力道的小胳膊在自己手中無力地掙紮,劍眉挑起:“你在躲我?”
聽風好無助,她犯了個大錯,人不能自大啊!怎麼就忘了這孫子會武功了呢!自己應該哭天喊地求放過的啊!
白澤等了半天,不見聽風應答,便把她提到麵前來低頭看。這一提不要緊,白澤身上香粉的味道撲鼻而來,聽風再也忍不了,登時一個大大的噴嚏正打在了白澤臉上。
白澤被噴嚏打得一愣,隨即一絲怒氣湧上心頭:自己堂堂一個皇子,雖然在皇家不受寵,在朝中也沒太大勢力,但怎麼也不能任由一個小丫頭對自己冷臉,居然還往自己臉上打噴嚏!
於是聽風被提得更高了。
白澤繼而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方才在問你,你在躲我?”
聽風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誰要躲你了,不過是你擋著我的路了。你站在路中間,難道我不能繞著走嗎?”
“我是你師兄。”白澤冷言。
“現在還不是。”聽風也針鋒相對,輸什麼不能輸氣勢啊!
聽風胳膊被抓得實在是痛,不由得伸手扒拉白澤抓在自己纖細胳膊上的大手:“你先把手鬆開,你這樣我怎麼好好說話!”
白澤深深看了她一眼,終於鬆手:“我聽聞你要定親了,恭喜啊。”
聽風還以為他要和自己說師傅的事,沒想到一張口他卻說這些,撇撇嘴角應道:“恭喜什麼,你又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你覺得我被你師傅搞成這個鬼德行還能好好定親嗎?”
“哦?你很想定親?”白澤的理解力卻並沒用在聽風的重點上。
聽風白眼翻多了都懶得翻了:“誰想要定親了?要定你自己去定。”
聽到聽風說不想定親的那一刻,白澤忽然感覺方才心中的沉重負累放鬆了它的壓製,整個心情沒由來地輕鬆了許多。
白澤麵上仍是沉沉得,語氣卻鬆快起來:“前幾日與存博同飲,聽聞他家裏要與你們謝家議親,還替存博可惜了一把呢。”
不就是想說她差勁麼,言語間透露出誰娶了謝聽風就是家門不幸的意思。想不到這冷冰冰的準師兄還有毒舌的愛好。聽風不想與白澤鬥氣,卻在他話語裏抓到一個要點:存博?存博是說文三公子嗎?他都到了能與文三公子把酒言歡的地步,想來身份也不低吧。
也是,想炆越那樣稱武功蓋世也不稀奇的人,尋常人怎麼能請了他去做師傅呢。
聽風反唇相譏:“是了,回家我也很是慶幸,還好沒跟文三定親呢。”
白澤心中小小的喜悅隨著聽風這句話悄悄地擴散開來,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臉上漸漸有些雀躍,聽風卻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