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父手裏當真拿著聖旨?”季氏如此問道。
她在陸暢安走後半月, 才被陸問準允出門。就算是需要個由頭壓製著自己,也總好過沒有一句話,隻讓她禁足在屋子裏,又不問緣由的將她放了出來。
如果是以往,陸問必定不會偏幫著陸明洲。可這回不知怎麼了,竟是一門心思幫著他說嘴,連紅珠這丫頭都不讓她見,對峙也沒了用,分明就是認定了她就是幕後黑手。
可要不是陸明洲步步相逼, 暢安的地位受到了威脅,她也斷不會用此等下作的手段來反擊。更甚至在暢安不知道的情況下,讓哥哥替她找了群可靠的殺手。
可就是算漏了一點, 三皇子就在陸明洲身邊。那群殺手過了許多日子都沒有再回來,她就知道必定是三皇子出手了, 可任誰也沒想到,這二人會這般交心。
又在擔憂著那群殺手之中有沒有活口, 會不會將她和她的娘家供出來,可提心吊膽了這麼多天,也沒見陸明洲或者陸問過來興師問罪,倒是讓她鬆了口氣。
陸暢安點了點頭,季氏被禁足了這麼多天, 他又不在家裏,這日見了季氏,才發覺她真是清減了不少, 也不如往常愛笑,麵色總是青灰的,許是最近吃了不少藥,這才影響了臉色。
“確實,祖父握得很緊,沒給任何人瞧見。三叔亦是。”
聽見陸暢安這麼說,季氏倒是對那道聖旨充滿了好奇,不給陸明洲看,也不給暢安看,難不成是想偷摸跟陸明洲說,可也不應該啊,這既然都是聖旨了,皇上親筆寫下的東西,怎麼可能需要偷偷摸摸的告訴旁人呢?
季氏盤算不清楚,也不明白陸明洲接下來還會做什麼博得眾人眼球的事情,隻希望她暗地裏做的手段不要被人發現,也希望暢安能夠順利承爵,不要辜負了她的期望。
陸問看著手裏的聖旨,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順乾帝暫且還沒有批準他告老的折子,隻讓他好好想想若是他告老了,家裏又該找誰來繼承的事情。
陸問本就沒有隱瞞順乾帝的想法,隻說了想讓陸暢安承爵的事實。
他不是偏頗大房的暢安,而是陸暢安作為家裏的嫡孫,暢安的父親明庭又是他原配夫人所生的兒子,慧榮的家世背景比起明洲生母的家世背景,著實更勝一籌。
而暢安肖似其父,驍勇善戰,心思也足夠活絡,為人正直清明,作為武官,他本就不需要那些太過彎彎繞繞的心思,隻需要為國盡忠、為未來的主子盡忠即可。
而關於陸明洲,陸問雖是不願意承認,可又不得不承認,他確實不太了解明洲這個孩子,他看上去就是個吊兒郎當的紈絝,做事不努力,被季氏坑了也沒見他鬧騰,跟一年多以前的他完全就是兩個人。
可偏偏又得了許多人的賞識,不僅僅是三皇子,還有皇上,明明跟明洲相處更多的人是他這個當爹的,怎麼這些上位者都一個個對他頗為賞識呢?
陸問正是將聖旨放了個嚴實,等到未來某一日就將這裏頭的內容公諸於眾。
可他這才放好,就見著門外一道人影一閃而過,陸問雖是身體大不如前,但警惕心依舊很高。
不多時便撿了桌上一支筆,朝著人影閃避之地擲去,可沒聽見慘叫聲,卻是聽見了鼓掌聲——陸明洲捏著筆推門進來。
“父親好眼力。”陸明洲慶幸自己閃的快了點,這才沒讓這支筆給戳穿了眼睛。
陸問果然是好功夫,這麼輕這麼軟的毛筆竟然能被他捅破了窗戶紙,還能筆直的衝著人過來,地上連點多餘的墨汁都沒有,倒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