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年紀大了,手底下的幾個娃也都長大了,自然是該定立儲君的時候。
陸明洲現在雖然是忠勇侯唯一的兒子,但是這個圈子從來都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他是個“不爭氣”的,是哪個人都知道的事實。
所以任哪個皇子都不會願意來拉攏他,而是轉而朝向陸暢安。
隻要陸暢安扶持的那位皇子未來登上大寶,那麼忠勇侯的位置自然而然的無需考慮,不過是探囊取物罷了。
也難怪季氏和陸暢安收斂了許多,不再給他明著暗著使絆子,不過要說他們關係有多麼緩和,倒也不見得,便是這樣僵硬著過下去,也好過虛與委蛇,在他背後捅刀子強。
陸明洲腦子不算的多笨,以往都是隨便學,而現在真拿出點本事來好好學習,先生教的這些東西反倒輕而易舉,甚至還能一心二用,腦子裏再想點什麼朝堂政事。
他現在住在老爺子的蓬萊閣,耳濡目染,自然也懂了不少。另一方麵靠著書本學習、人際關係,倒也是將現在脈絡理清了。
就如今天一早,六皇子秦逸朗說的那番話,他敢判定宋祺和陸暢安支持的並非是他,所以才需要小太監下學前將二人攔住。
至於能不能說服二者,就要看這位六皇子的水平高不高了。
不過一想到六皇子,他便不自覺地想到了那個姑娘,那麼好聽的聲音,想來麵容也不會醜到哪裏去,隻可惜他那時候躲在石獅子後頭,又慌慌張張的躲進了人群裏,緊張得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就失了機會去看上一眼。
從周崇明的口中聽到,這姑娘哪怕輕紗拂麵,也能猜想出麵紗下的花容月貌。
陸明洲雖抱有遺憾,也隻得歎息一番,然後該做啥就做啥。
一上午念念書,回答先生的問題,時間倒也很快過去了。他整理了幾本書準備晚上回去背背,也從來不等陸暢安隨他一道回去,再一想,今日就更不大可能了,誰叫六皇子約他呢?
陸明洲告別了周崇明等人,陸光在馬車上冒出個頭,掀了簾子準備讓陸明洲進去,恰是此時,陸暢安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三叔這麼早就回去了嗎?不若咱們一道去茶館聽書?”陸暢安笑言。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陸明洲可不覺得陸暢安會這麼好心,果不其然,一回頭便見到了那位淮陰侯家的公子——宋祺。
見他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陸明洲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這種天之驕子,就不知道掩飾一下自己的不屑嗎?
看這樣子,兩個人分明就是不想答應六皇子的邀約,非拖個人一道下水,而很不幸的,他陸明洲就是那個被拖下水的人。
“我們三個大男人一道去聽書有什麼意思,不如我一人在蓬萊閣看書來的有趣。”踢皮球誰不會啊,陸明洲婉拒:“再者回去晚了,你祖父又該抽我了。”
他話音剛落,陸暢安似是計劃得逞般笑了,微揚著頭對陸明洲道:“就是怕三叔去不成,所以我已讓陸豐回家報信。”
“我們叔侄倆要與同窗一聚,未時前到家即可。”
草特麼,後路又被截斷了!陸明洲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心中怒火,微笑道:“既如此,咱們三個算什麼一聚,叫上崇明他們吧。”
還不等陸暢安和宋祺開口拒絕,陸明洲已朝著周崇明的馬車大喊。
於是六皇子的一場密會,變成了五六人的小型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