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遠處看,前方是雲霧繚繞的江麵,身邊是整齊劃一的叛軍巡邏隊,青州現在有二十萬大軍,呼爾托忍合理利用了這二十萬人,將整個青州城,圍得那叫一個銅牆鐵壁,水泄不通。
雷爾朗喬裝一番後,跟在柳蔚身邊,他不知柳司佐非要讓他來碼頭做什麼,他是呼爾托忍的副將,即便呼爾托忍沒將他叛徒的身份公布,碼頭的巡邏兵,也有很多認識他,他與柳蔚站在一起,一旦被發現,肯定會使人生疑,節外生枝。
柳司佐像是沒看出雷爾朗的焦躁,她坐在碼頭前一個避雨的茶棚裏,喝著有些澀嘴的粗茶,下巴揚了揚,讓雷爾朗看外麵的方向。
雷爾朗看了,什麼都看不到。
柳蔚道:“今日,鬆州起兵了。”
雷爾朗愣了一下,眉頭微蹙,說道:“據我所知,無論是京城還是遼州,都沒有援兵抵達,那位被您差點供起來的秦大人,他手裏隻有數十親兵,甚至他還受傷了,可以說是一點戰鬥力都沒有。”
柳蔚瞥了雷爾朗一眼,挑眉:“我說鬆州起兵了,這與京城,遼州,又與秦俳何幹?”
雷爾朗脫口而出;“沒有兵,如何起兵?”
柳蔚拿起桌上的茶杯,晃了晃:“誰告訴你鬆州沒有兵。”
雷爾朗吐了口氣:“各州官府本有當地駐兵,就如青州有冷意,其他州府,亦有鎮府軍,可這些人,從一開始就被鉗製了,京都遼州不發兵,鬆州本地的駐營兵又受監軍所限,鬆州起兵,拿什麼起?”
“呼爾托忍是哪裏人?”柳蔚突然問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雷爾朗道:“聽那族人。”
“聽那族現今族長是誰?”
“前族長的女兒,呼爾托忍的外甥女。”
“前族長怎麼死的?”
被呼爾托忍報複殺死的。
雷爾朗突然明白了,他問:“你們聯係了聽那族,你們用聽那族的兵,去打呼爾托忍的兵?”
“錯。”柳蔚勾起一抹笑,手指在桌麵上輕敲兩下:“第一,呼爾托忍沒有兵在鬆洲,那一萬駐兵根本可以忽略不計,現在掌握鬆洲的,不是呼爾托忍,是皇後的從京中直派的監軍。第二,不是我們用聽那族去打呼爾托忍,是聽那族的新族長,求我們,給她一個機會,讓她給母親報仇。”
雷爾朗沉默許久,才問;“聽那族來了多少人?”
柳蔚笑笑。
雷爾朗算了一下聽那族的戰鬥力,試探的問:“有七萬嗎?”
柳蔚比了個“八”的手勢,而後,再次抬起眼,看向遠方:“呼爾托忍的十一萬青州兵都在遼州,京城這邊,她斷定皇後不會允許七王的兵馬出京,她認為,自己隻要鉗製住遼州,還有確保鬆洲本地軍不會反抗,那她就沒有後顧之憂了,但她忽略了一件事,她忽略了,她不是人,但別人是人,她殺了人家的母親,人家女兒為什麼不找她算賬?她冷血無情,殘暴成性,但別人,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愛的。”
雷爾朗握緊拳頭,心中震驚了許久,又問:“那你們供著秦俳做什麼?京中的軍隊既然下不來青州,也過不了兩江去,那他又有什麼用……”
“你又錯了。”柳蔚打斷雷爾朗,目光裏帶著冷意:“鬆洲一旦失守,皇後必會派軍再下兩江,京中的軍隊來不了青州沒關係,他們不需要來,他們隻需要在京青官道上,給我把皇後的援軍堵住就好。”
以前是皇後阻攔容溯,現在,她要容溯反阻皇後,攻守之位,瞬息萬變,皇後會攔截他們的援兵,他們就不會攔截她的嗎?
一報還一報而已。
呼爾托忍的青州軍被鎖死在遼州,皇後的京軍,又注定被容溯的京軍鉗製,這場仗,就用聽那族和呼爾托忍打,聽那族解救了江南三州,容棱拿到三州駐兵兵權,三州兵力齊和,加上聽那族的八萬,他們能整合四十八萬大軍,呼爾托忍青州的二十萬,到時候不過他們兵力的一半。
當然,這裏麵還要防止聽那族中途心生異變,所以為了確保這位新族長的目標隻是呼爾托忍,不涉及青雲國爭,他們耗費了近一個月時間,與那邊周旋,現在雙方達成了暫時合作協議,協議內容,是最後,他們會將呼爾托忍的人頭,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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